姜瑶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酒吧，想到陆寅生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几秒钟内，但凡陆寅生心里还有她一点位置，都不会那样抽身离去。
姜瑶沉默半晌，哑着声：“送我回医院吧。”
谷子鹤也没再戳她的心，答应了下来：“好。”
把姜瑶送回医院后，谷子鹤就离开了。
窗外天色渐暗，很快到了深夜。
姜瑶睡不着，便挪到轮椅上坐在窗边往外看。
此时陆寅生大概已经找到胡念芹了吧。
他会跟她说什么？
是像十六岁的陆寅生找到离家出走的姜瑶时说：“这辈子都给你撑腰，不让你再受一点委屈”？
还是像十八岁的陆寅生对姜瑶说：“此生非你不娶”？
又或者是像二十三岁的陆寅生高兴地抱着姜瑶转圈说：“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我会永远保护你”？
往事历历在目，姜瑶不敢去设想那些对于她来说无比珍惜的回忆，其中的女主角却已经换成了别人的可能。
这时，寂静中突然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姜瑶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一辆熟悉的迈巴赫跟着急刹停住。
那是……陆寅生的车。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下一秒车门打开，陆寅生满身狼狈地冲到救护车门前，不顾护士阻拦去握担架床上那人的手。
“念芹——”
他的声音穿过高楼，清晰的传入姜瑶耳朵里。
姜瑶的心就这样停了一秒。
她静静地望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像被抽空了灵魂，只剩躯壳。
等到医生护士推着担架床进了医院，姜瑶才倏然回神，转着轮椅出了病房。
她坐着电梯去了二楼。
门一开，姜瑶就听到走廊尽头杂乱的声音。
她看过去，只见手术室门前，胡念芹躺在担架床上，满身血色。
而陆寅生正紧紧握着她的手，眼底布满血丝，仿佛有泪要落下。
“别离开我，念芹，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听着他低哑的哀求，姜瑶突然就失去了所有上前的力气。
在她的记忆里，陆寅生从没这样求过谁，唯一一次是三年前她车祸后奄奄一息时……
多么相似的场景，只是躺在担架床上的主人公不一样了。
陆寅生担心的人换成了胡念芹。
片刻前心中的猜想，到底成了真，来的那么快，那么汹涌。
这一刻，姜瑶全身一直被忽略忍耐的疼忽然猛烈起来。
像是迟到三年的报复，疼得她忍不住颤抖。
姜瑶看着被胡念芹占据了满心满眼的陆寅生，心底生出几分妒意。
那样的目光本该是属于她的，自己从前连皱下眉头他都舍不得的。
姜瑶死死掐住手心，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和体面：“寅生。”
可陆寅生没听见，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胡念芹身上。
不知道胡念芹说了句什么，陆寅生突然紧握着她的手，声音坚定：“我娶你，等你好起来，我一定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