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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大于暗中抹了把脸:“要是我们兄弟活得下去,谁愿意躲在这荒山野岭与野兽强盗为伍。”他们本是义州人,义州虽靠近富饶的西蜀,但义州境内土地贫瘠,好在课税也轻。他们一家子勤奋打理祖上的十几亩田产,日子还过意的去。早先朝廷有令,每丁每年交纳租粟两石,调绢两丈,棉三两,粗布两丈,麻三斤,每年服徭役十五天即可。即便有些杂税也在可以承担的范围内。后来义州换了新刺史,杂税越来越重,花样繁多,一会儿说义州辖境未宁朝廷出兵征讨流氓,向每家每户征收免行钱。可是后来这个钱年年要出。一会儿又不准民间私自酿造酒曲,没有酒曲怎么酿酒,州里规定酒曲由各地官府定额发放,百姓得出买曲钱,这也成为了定例。总之不晓得当官的哪来的那多花样,这里要钱那里也要钱,日子过不下去了,父辈们只得带着他们一路逃到这片大山之中。不逃出来是死,逃出来还有一线生机,反正义州他们是再也不敢回去了,现在恐怕祖坟都已荒芜。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
“二十多年了吧。”
老郑本是面冷心冷的江湖人,或许是他老了,他现在只希望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下去。老郑好奇何老五的腿怎么了。何家兄弟说到,前些天他们兄弟五个上山打猎,猎了点野物去附近的镇子换盐和粮食过年。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发现路上有军爷盘查,原来石城县征调伐木匠,县里但凡长得粗壮高大点的都被抓去深山老林砍树。老五躲避抓捕时摔了一跤,摔断了腿,也因此逃过一劫。兄弟几个躲在家里不敢轻易外出,想着今晚除夕应该最安全,才壮着胆出来给老五请大夫,但他们没钱,只能出此下策将有求大师请来家里。
老郑听了他们的话,想起先前遇上的那伙人,于是问到:“这附近还有人家吗?”
“有的啊,山里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还不少,都是逃难出来的。”何老大道。
“除了山民,最近可有遇到奇怪的人或奇怪的事?”
“这倒没注意,我们都是躲着人群走,不到万不得已,哪里敢往人多的地方凑。”
老郑知再问不出什么了,他听谭冲明话里的意思,这山中应该是十堂的势力范围,只是他于江湖十三堂仅有耳闻,具体情形并不清楚,何况十三堂行事极隐蔽,百年来从未在世人面前出现,谭冲明杀了几个堂主,外界都没半点风声。江湖恐怕要乱,天下可能都要乱了。人无远虑,必定祸及己身,老郑的心里浮起一丝忧虑。
忽地屋里传来几声杀猪似的嚎叫打断了老郑的思绪,老郑收起心思听得有求和尚在屋里发脾气:”闭嘴,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都忍不住!“何家四兄弟听到老五的惨叫早奔到门口了,四人挤在门口没有有求和尚的吩咐又不敢往里闯,全都扒在门口观望。他们看老五疼得厉害,想让有求大师轻点,但有求和尚似乎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圈:”闭嘴,我听到你们骂我了!“四兄弟嚅嗫着更不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