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红瓦庄严肃穆的巍峨皇宫，住着权力的顶峰，多少人趋之若鹜，可宫门一关，却困住了我的一生。
十六岁进宫后，再未踏出宫门口半步。
魂魄跟着华清寺的和尚入宫，十二月寒冬薄雪落在了常柏正肩头。
我想伸手为他拂开肩上白雪，手掌却触不到他的身体。
亡魂没有眼泪，我双眼充满了悲伤，不再跳动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抓住、搅碎，痛得我想起死前快要失去呼吸的窒息感。
跟着前方引路的太监往御书房走，拐角往另一边走时，耳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声响。
“你听说了吗，景仁宫那位没了。”
“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说是跟一个侍卫搅在一起，被皇后娘娘亲自抓到，随后便处死了，尸体都扔出宫了。”
“那位这么得宠，上面那位不管？”
“还管？上面都嫌丢人，请了华清寺的住持来做法事。”
原来宫里做法事除的是我这个邪祟。
常柏正听完太监的话，拨着佛珠的手微微拽紧，那是他生气时才会做的小动作。
他现在心里肯定气急了，从前只是有人对我说一句坏话都会气红眼睛的少年，怎么会忍受他人这么造谣我。
得了命令，常柏正进去躬身行礼。
今年已是耳顺之年的皇帝，头发花白双眼浑浊，撑着透支过度的身体，脚步虚浮地走到常柏正身前。
“你就是华清寺的主持，摒尘和尚？”
摒尘点头称是。
就是当年被你逼出家的常柏正。敛下眼中汹涌的恨意，他面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4.
华清寺是国寺，每年年前都会有一场盛大的求福法事，按道理说摒尘早该进过宫，我们早该见面了。
过了半个月，准备工作完毕，摒尘带着和尚开始诵经，为王室祈福求来年运势。
皇帝皇后，后宫嫔妃，皇子皇孙，文武百官皆到齐，场面浩瀚盛大，庄严肃穆。
摒尘诵过一轮后，侧身退让让皇帝等人上香，亲自向佛祖表达敬意。
皇帝上完香后，紧接着到了皇后，宫女已经把黄色线香点燃，递到皇后手中。
皇后拜了三拜，刚想把手中线香插到青铜鼎中，面前的佛灯便灭了，然后周围的烛火也跟着一灭。
我看着皇后的眼睛瞪大，急忙向皇帝下跪，惶恐地说：“皇上恕罪，适才吹过了阵风吹熄了烛火，请皇帝让人点上。”
皇帝蹙起了眉毛，不耐烦地让人点了火。
皇后惶恐地再次上香，佛灯和烛火又灭了。
如此反复几次，皇后都没有插上香，我嘴里吐出一口恶气，活该佛祖都看不过你这恶毒人。
摒尘上前几步，说：“皇后娘娘做了错事，等不到佛祖的承认。怕是会挡了皇上的长生路。”
皇帝猛地一脚踹过去，下令关了皇后的禁闭。
天下谁人不知皇帝好长生、爱美色，昏庸无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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