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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骇地看到梅山和渡渡鸟的彩色照片出现在屏幕上。照片显然是刚拍的,两人都穿着蓝色监狱服,头发已剃光。梅山憔悴而慌张,双眼无神,渡渡鸟双眼直视前方。我的心一沉,差点儿哭出来。渡渡鸟果然被抓了。这个笨蛋,在最后关头居然去帮梅山脱险。
我一直感觉自己很了解他,如今才发现,我对他的了解太少。
新闻播报员脸色沉静地报完这则简讯后,出现采访画面,记者将话筒举到一个彪悍的警察面前,那人面色冷峻,双眼锐利,对着话筒简述越狱犯梅山如何整容(越狱和整容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如何发展盗窃团伙,如何被警察一举剿灭。
这位警察说着,摘下警帽,我差点儿喊出声——是黑风帮的光头老大!他指着自己的头顶,食指戳在熨斗形的伤疤上。
天啊!原来他是卧底!我尽量不让自己再看,平息内心的狂澜。我毫无目的地走了几圈,找了张休息椅坐下。
周围很嘈杂,我没想到自己进了娱乐城。离我不远处,几个小孩正在玩投篮,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穿着紧身T恤,在跳舞毯上来回踩动,露出腰间的玫瑰刺青。我想起上次就是在这里遇到了李赫的弟弟Andy和成元希。可能我人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出手帮助了Andy。因为这样,我才有了与韩迎道认识的机会。
我曾经做过一个美丽的梦,像童话般的梦。梦里有寰宇学校、刘拉、李赫、金时叹,还有韩迎道。我为自己曾身在他们之中而感到幸福,这是我苦涩人生中最甜美的一段时光。
如今,我该怎么办呢?我得离开这里,永远地离开。
我抬起手,手链接口处的梅花形装饰互相撞击,发出轻微的叮当声。我的脖子上,带着昂贵的蒂凡尼项链。
我用衣袖掩盖手链,也不再去想蒂凡尼项链。我把将它们换成钱的想法轰出脑海。
不,我不会这么做。这不是普通的项链和手链,这是我那段甜美梦幻的凭证。还有布偶海豚,我需要它们来证明,我真的拥有过这段时光。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动它们。
难道眼下还不是最后关头吗?
我的心不断下沉,感觉眼泪又弥漫上来。我努力呼吸,稳定情绪,接着,目光落在娱乐城靠墙的一排赌博机上。我眨了眨眼睛,迅速憋回了眼泪。
赌钱机前站着的都是男生。我知道这款赌博机可以直接投币开始游戏,最小是10元硬币。我摸摸衣兜,舔舔嘴唇。
这是最后的希望,几乎不算希望的希望。但起码,要试一试,凡事都需要尝试,哪怕机会再小……尽管我在走向那排金色的机器时就预感到它会卷走我最后一枚硬币,但还是给自己鼓了劲,尽量打起精神去迎接这一战。
最后的结果表示,我的预感错误。
也许我一生的好运都在此刻出现。10分钟后,我带着半书包硬币,半梦半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我走到服务台前,换成了纸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