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才发现薛存浩在坐在边上，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真饿了。”
“我知道。”薛存浩没有嘲笑她的意思：“馍要等到中午才蒸，你先凑合着吃点垫垫肚子。”
程苒点点头，这碗稀饭确实没能让她吃饱肚子。
她擦了擦嘴，一看手，吓了一跳，这双手，又黑又干，还春了皮，看看一片一片的，像是蛇皮一样，有点吓人。
再反手看看手心，虽然比手背白了些，可这手纹里的灰也是让人不敢恭维。
她竟然刚刚就用这样一双手吃了饭。
她身后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枯燥的如同干草，扯都扯不动，那她现在的脸上是什么样的？
程苒再看向薛存浩，男人看她的眼神平淡有力，丝毫没有别的情绪在里面。
程苒不由佩服，不愧是当过兵的人，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她还没看见这自己什么样子都觉得害怕呢，薛存浩看着自己竟然都不觉得膈应。
“那个，薛大哥，能麻烦你给我烧点儿水吗？我想洗个澡。”最好能多少点儿，让她热热乎乎洗个几遍。
“你刚大病痊愈，不适合洗澡，而且现在是冬天，也容易感冒，我给你烧盆水你洗洗脸洗洗头吧。”
“好，那麻烦了。”她估计自己这张脸是不能看。
偏偏这个土坯的房子里连把梳子都没有，更别说镜子了。
等薛存浩烧了水，帮她兑好，用铁瓷盆给端进来，她终于可以借着水的倒影看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当水中映出她那张黑黢黢的脸，程苒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就是这么黑吧？
她忙伸手捧了一捧水泼在脸上，然后用手搓。
搓了一会儿，脸上的灰就被搓了下来，脸盆里的水也已经变黑。
她将脖子和脸都洗了个干净，水已经黑的连倒影都看不到了。
无奈，她只好喊了薛存浩帮她换一盆水。
薛存浩也诧异她这是搓下来了什么，还是闷不吭声的给换了一盆新的。
这次，她连着头一块儿洗了个干净，找不到东西擦，只能湿漉漉的搭着。
薛存浩拿了一条被面改的毛巾，一点儿都不吸水，但这样的环境下有东西擦就不错了，凑合吧。
程苒擦了头，擦了脸，打开门喊薛存浩：“薛大哥，我好了。”
“成。”薛存浩一直在外面院子里等着，不忘劈了些柴火。
他起身，将斧头丢在地上，抬头看到站在门口喊他的程苒，顿时愣住。
忍不住细细打量，他刚救她的时候见她黢黑，也没成想别的，毕竟农村的人家能有几个漂亮干净的孩子。
但没成想，她洗了脸洗了头，露出原本精致小巧的脸，加上那双扑闪的大眼睛，竟不比他在城里见得那些富家小姐差。
程苒见他愣着，觉得自己着实指派人过了头：“要不你跟我说这脏水倒哪儿，我去倒。”
“不用，这水还能攒着刷尿桶，你不用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