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含着水雾的眸,又是羞愤又是无助地凝向他时,他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声音在她耳边说:女人还真是水做的。
当着她的面抽出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嘴角掀起嘲弄的笑。
聂辞咬紧牙,窘迫地扭过头不看他,同时双手死死压着裙摆。
当着未婚妻的面调戏别的女人,他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
郭宁蕊这时才悄悄露出一颗小脑袋,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纪衡,软软地叫了声:阿衡,我……
她看了眼聂辞,欲语还休。
聂辞巴不得赶紧走,找了个借口就逃似的离开。
朝她消失的方向瞥了眼,纪衡抿着唇,眸底一片暗沉。
阿衡?
郭宁蕊又叫了一声他才抬眸,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微微一笑起身替她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别忘了我们下个月婚礼。
望着他,郭宁蕊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
聂辞站在走廊上,从窗外灌进的凉风刚好可以缓解下脸颊的热度。
身后有脚步,不徐不疾,以后你就留在这照顾宁蕊。
男人的声音,是她熟悉的餍足后的慵懒。
脑海中的画面,一直挥散不掉,她又不争气地红了脸。
我们约好的,你不能耽误我的课业。
不会耽误的,用你课余时间。纪衡睨着她时,冷冷淡淡的,与刚才情动的他判若两人。
我还要打工。
她明显有些排斥,且不说她想不想碰到以前圈子里的人,单纯她跟纪衡如今这种关系,她就很难面对郭宁蕊。
辞了。
他的口吻不容置喙,冷笑着靠近,一把抓起她的左手,纱布沁出的血,已经没了初时鲜红。
是我钱没给够?你需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聂辞生怕被人看到他跟自己这么亲密,不顾伤口会疼,使劲甩开他的手:不是因为钱……
纪衡挑眉,唇瓣跟着扬起,眸眼处凝着阴郁,冷漠又凌厉,笑得肆意嘲讽,不为钱?
话说完,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难堪地避开视线。
的确可笑,不为钱,明知他恨她,只想羞辱她,可她又偏偏在他床上。
如果我没记错,你妈妈也在这家医院吧?
聂辞面色微变:你答应过我,不会找我家人麻烦的!
他戏谑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呵呵,那就要看你……乖不乖了。
甩开她的下巴,他退后一步,表情嫌弃得不行,滚去找医生把伤口处理了!
直到他离开,聂辞才慢吞吞找护士重新处理了伤口。
回到病房时,郭宁蕊还没睡,而是似笑非笑地看她。
想不到,堂堂聂家小公主,居然给我做护工。
聂辞没说话,将水递给她。
郭宁蕊瞥一眼,都冷了,我怎么喝?
抬手就将杯子打掉,落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聂辞下意识退后,才没有被碎玻璃溅到。
郭宁蕊笑眯眯地扬起手,哎呀,对不起,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