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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苏苏睡的是炕头,冬暖夏凉,而这一家子的主心骨,就在这破烂的地方屈居着!
“不早了,回屋歇着吧。”赵钟鸣看秦苏苏跟来,遮遮掩掩地抖弄着破旧的被子,似乎不想让秦苏苏见自己的难堪,所以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被子面上那一滩污浊。
这被子是捡二婶家的,家里小孩尿床,抱回家洗了好几遍,却还是没洗得洁净如新。
秦苏苏哪是心酸,她真的快哭死!
她抿了抿唇走上前两步,纤细的双手,握住了他手臂。
赵钟鸣一怔,抖被子的动作僵住,但他,没有回头。
秦苏苏拖着他往下压,示意他坐,语气温柔如水,“劳累一天,我给你按按,不然明天连轴转,身体吃不消。”
赵钟鸣人是木的,耳朵也是木的。
就像做梦一样,一双细嫩的手捏着他的肩揉捏,手肘在他后背按压,轻轻握拳富有规律的敲打……
两个月来,他头一天感觉自己有媳妇儿。
赵钟鸣漆黑的眼底一瞬的明亮,又刹那暗沉,他低垂着眼帘道,“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你是我娶的,在没离婚前,捅了篓子我兜着,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苏苏就知道,赵钟鸣什么都好,就是已经被原主伤透了心,事情总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虽然相处一天而已,但秦苏苏是打心底心疼赵钟鸣,“哪还有什么事啊?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剃头挑子一头热,现在,我已经彻底想清楚了,跟着你过日子,咱不离婚。”
赵钟鸣猛地扭头,硬朗的脸露出狐疑,“你说真的?”
秦苏苏竟然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丝雀跃。
想想也是,赵家是有功勋在的,但在这个阶段,也就是多了些微薄的内退金,再加上赵钟鸣的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
为了娶秦苏苏,砸锅卖铁,肯定是不希望竹篮打水一场空的。
秦苏苏打算促膝长谈,屋外居然响起了“咕咕咕”的声音。
那叫声,像某种鸟类,又像谁家偷跑出了猪崽。
秦苏苏侧耳倾听,赵钟鸣望着棚子外的夜,一丝丝的喜色湮灭,他抖了下肩,秦苏苏的手自然而然垂落,他心不在焉地摆弄枕头,“去吧。”
原来赵钟鸣门儿清,对原主红杏出墙的事了若指掌,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咕咕咕”的暗号,阴魂不散,秦苏苏怎么会不知道,知青李超在外头。
摁着老实人使劲欺负,偷情偷到家门口!
真是够了!
秦苏苏决定把心里话放一放,自己去会会那小白脸。
她咬着牙气匆匆地出了棚子,赵钟鸣这才回头看了看,眸子黯然了几分,旋即,他拉下灯绳,躺上床。
万籁俱寂,唯有“咕咕”声不断。
赵家堤坝外就是村里阡陌交错的羊肠小道,这道平时赶牛车能行,农用汽车要过主干道。
路边就是田埂,秦苏苏借着屋檐下的灯光走出堤坝时,田埂里蓦然蹿出个人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