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又看了一会儿,转而喝完了杯子里已经晾到温凉的茶。
转身,我拨通了精神卫生中心的电话。
「您好,我的院子里有个疯子正在自残。」
8
三个月后,春暖花开。
冬雪的那个晚上,霍霆臣并没有登上前往精神卫生中心的专车。
而是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这三个月来。
警方已经基本掌握了他在沈氏集团任职期间所做的一切违法违规操作。
我想,这当然会是事实。
毕竟我只身进入财务部这么久,总要查出些真东西来。
失踪的谭双儿依旧没有下落,不过基本可以确定谭双儿本人已经遇害。
而在她生前最后接触的人当中,霍霆臣的嫌疑最大。
所以消失的霍霆臣成了经济案和凶杀案的双料通缉犯。
这三个月来,我除了随时关注警方的动向外几乎都泡在公司里。
我一点一点的清除掉了霍霆臣这些年作为沈家继承人在集团中埋藏的眼线。
那天深夜,我一如既往的最后一个离开公司。
司机在地下车库已经启动了车子,在等着我。
当我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才看清驾驶座里那个男人略显残缺的小指。
我仅仅犹豫了片刻,便靠在后座上开始闭目养神。
直到车子慢慢驶离市区,我才幽幽转醒。
「嗯?这是哪儿?」我佯装不明的敲了敲前排人的座椅靠背:「小张,这不是回沈宅的方向。」
「好久不见啊,沈辰星。」男人压低的帽沿下,传出了久违的声音:「你最好不要想着报警,否则我就拉你一起陪葬。」
「好,我不报警。」我重新靠回了后排,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漫长的一路无言,车子在浓黑的夜色中穿梭。
停在了一间废旧的厂房跟前。
霍霆臣拉着我走了进去,将我绑在了唯一一根还算完整的梁柱上。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这个地方也似曾相识。
霍霆臣点燃了一根烟,又拿起了一只老旧手电。
手电筒油黄色的亮光照在我的脸上。
这场景,简直和我十岁那年一模一样。
我狠狠的咬了下嘴唇,让自己尽可能的保持清醒。
「怎么样?这感觉熟不熟悉啊?」霍霆臣拍了拍我的侧脸:「小妹妹别怕,哥哥带你逃出去。」
「霍霆臣,你到底是谁。」我偏过头去反问道。
「我原本是个孤儿,我养母叫霍芬,霍霆臣这个名字就是她取的,就希望我将来能一鸣惊人。」
「她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可是你似乎没有成为她希望的样子。」
「谁说我没有?我是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在江市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还不够一鸣惊人么?」
我看着那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如今那张诡异狂躁的脸,心里的感情很是复杂。
「你知道么?我妈她待我特别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养父滥赌,她是不会忍心把我送回孤儿院的。」霍霆臣顿了顿,又问:「你知道我养父叫什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