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酒瓶四分五裂,酒液浇盖而下,混合着血液,模糊了方凝的视线。
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估计也没人想到方凝忽对自己这么狠。
“小凝!”方央瞳孔一缩,猛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方凝,他低声怒喝,“你干什么!”
这丫头,宁愿拿酒瓶砸自己,也不愿低头道歉,这倔脾气也不种地随了谁!
方凝倚在方央怀里,缓了缓,她看向陈景深,“够吗?不解气再来。”
说着她要去拿酒瓶,却被方央制止了。
方央也怒了,他红着眼看向陈景深,“陈景深,咱们认识快三十年了,你确定今晚要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吗?”
宁晚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快步跑到方凝面前,看到她额头的血,眼中满含愧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方凝也看到了她,虚弱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陈景深也蹙起了眉,“谁让你来的?”
角落里的方祁期期艾艾地说,“我,我叫来的。”
宁晚转头看了眼陈景深,以及他身边的夏颜,两人坐在一块,像一对神仙眷侣。
她快步朝夏颜走过去。
夏颜一把抱住陈景深的胳膊,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为了宣誓所有权。
陈景深眉头紧锁,视线随着宁晚的身形移动。
宁晚来到夏颜站定,夏颜扬着下巴,以挑衅的眼神与宁晚对视。
过了几秒,宁晚对她鞠了一躬。
宁晚比划着手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夏小姐原谅。
夏颜别过头,偷瞄了眼陈景深的神色,除了他紧蹙的眉头,也看不出其他情绪。
“比划什么呢,看不懂。”夏颜小声嘀咕道,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她是看不懂,但认识宁晚那么久,基本的她还是能看得懂,对不起,这是宁晚最常用的手语,她只是故意说看不懂而已。
夏颜觉得,事情还可以再闹得大点,最好让陈景深与方央反目成仇,这传出去,以后在临安还有谁敢小看她?
宁晚咬了咬唇,转头看向陈景深,眼神中带着祈求。
陈景深不说话,只是周身萦绕着森冷的气息。
她又走到陈景深身边蹲下,拉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不像是在撒娇,而是在恳求。
方凝见状要过去,被方央摁住了,方央用纸巾捂着她的伤口,血很快就将纸巾浸透了。
夏颜也抓紧了陈景深的胳膊,怕他对这个哑巴心软了。
她仰着小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看起来可怜极了。
宁晚抬起手比划:景深,我不去上班了,再也不去了,不要为难方凝了好不好?
陈景深盯着她纤细的手指,在宁晚最初学手语的时候,他问宁晚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宁晚跟他说,是“哥哥”的意思。
只有宁晚知道,那是他的名字,并不是哥哥。
她从来都没有喊过他哥哥。
包厢里气氛安静的可怕,一时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注视着宁晚,看她在陈景深面前卑躬屈膝,看她在自己的情敌面前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