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临煜勾着唇,却无半分笑意,他走至我跟前,将我扶起。
公主挑眉,盛气凌人地问:“你是什么人?莫不是这黎凤儿的现任相好?”
杨临煜浑然不惧,直视她亮明身份,并给了她个肯定的回答。
杨家既为商又有官爵,在城中地位拔尖,公主自不好肆意欺压。
她蹙了蹙眉,有些不悦,但随即又笑了起来,叙起泥人之事,嘲讽他愚昧,被蒙蔽而不自知。
杨临煜拿起我手中断了的泥人头瞧了瞧,也笑了:“话说公主果如传闻恁般爱驸马,以至于看什么都像驸马,只是可惜啊,这泥人,是鄙人我。”
他将泥人小脸立在自己脸旁,对与他们看,公主笑容登时凝固,萧郎脸色亦难看起来。
杨临煜冷笑道:“公主,自古天下太平,皆有其上天子恩惠,其下清正廉洁,实事求是,百姓方可安康。”
“鄙人虽不才,却也知事未明前,不可断章,公主贵为天子之后,想来无须我多言罢!”
“当然,我猜公主定是爱夫心切,而非故意为之,我杨家素来通情达理,便不与公主计较,还望公主下次查明之后再刑罚,以免冤了好人哦!”
公主脸都气绿了,但因贵为天子之女,又不得不顾言行举止,最终只得悻悻然地带着萧郎离开。
我瞧着这一幕,想着堂堂公主也有这么屈辱的一天,心下便莫名兴奋不已。
杨临煜回身,将我拥入怀中安抚,之后将点心盒递给我,我才知原他是去给我买最爱的点心了。
杨临煜未过问我与萧郎的事,他说他看得出萧郎非君子,曾经必伤我极深。
他说有朝一日,会让其尝到应有的报应。
我隐隐期盼着。
然,一切还未开始,杨临煜便先受了挫。
那日,一波斯商人前来进货,说喜杨临煜性子,点名了要与他商谈。
初时都挺顺利,但到了翌日,却忽传出有假货的消息。
杨家素以信誉为重,从商至今从未出现这等纰漏,想来是有人故意陷害。
且陷害之人必然有些势力,否则寻常之人又怎敢动他家?
彼时皇帝最重外交,若让其知晓,自要怪责。
于是杨临煜大哥只好拉下颜面,与波斯商人私下谈和,并暗中调查此事。
波斯商人一开始态度强硬,说什么都不愿谈和,直到幕后主使现身。
那幕后主使不是别人,正是公主与驸马。
庶几因做了万全准备,浑不惧自己会牵扯,竟正大光明的暴露出来,招显自己可遮天,不好惹的本事。
公主很是得意,说要私和,那就得拿出诚意。
她说她也不是个蛮不讲理之人,但以下犯上,实在令她不快。
故而,她要的诚意便是让杨临煜向她磕头道歉,磕到她满意为止。
杨临煜为顾全大局,只得依从。
我眼见他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卑屈地跪在地上叩首,一下又一下,心中恨意便一层一层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