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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崇心思细腻,比之女子还要谨慎,难不成是她在乱中出岔子暴露了什么端倪?
陆卿婵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揉着额侧的穴位。
给长公主的生辰礼也是个麻烦,上回陆卿婵替她临摹帖子,没有写好,叫教习书法的女学士发觉,长公主便令她仔细习字,生辰礼要通篇用簪花小楷抄写《南华经》。
她字写得还算可以,唯独小楷写得潦草,费了几个日夜的功夫,才勉强写得像字。
可再过半月不到,就是长公主的寿辰,陆卿婵就是闻鸡起舞地习字,也写不出更合她心意的字,可若太不像样,长公主定然还要想着法地刁难她。
事情越想越多,连小睡都变得困难起来。
陆卿婵将玉佩从衣中取出,攥在掌心里,强逼着自己休息片刻,不要再多想。
她的膝微微屈起,手臂也交叠在一处,像孩童般蜷缩着身子。
去年冬日大病一场后,她不仅身子变差,神气也坏了许多,连入睡都要酝酿许久,稍有动静又会被惊醒。
当陆卿婵的思绪空清,终于要坠入梦乡时,马车猛地停了下来,她揉着额头,压下心底翻腾的烦躁,嗓音微哑地问道:“张叔,怎么了?”
“夫人,前方的路封了!”车夫急忙向她应道,“像是出了什么事。”
陆卿婵蹙起眉,她匆匆将幕篱带在头上,然后下了马车。
朱雀大道向来宽敞明净,是中轴线所在,也是京城最重要的一条道路,此刻却停滞了许多车驾,腰金衣紫的贵人还尚能按捺住脾气,鲜衣的纨绔儿郎已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绕行?我这两步路就能到家,凭什么让我绕行五里?”
期间脏话无数,可那禁军军士却岿然不动。
那青年纨绔气得七窍生烟,怒骂道:“既是封路,你倒是说说,为何无缘无故封路?一群只知道吃俸禄的狗东西,除却仗势压人,还有何本事!”
他言辞激烈,口无遮拦起来。
陆卿婵听得惊心,就在她以为那纨绔和军士要起冲突的时候,忽然有人按住了他的手。
“四郎息怒。”那道声音和缓平直,像是极守仪礼的人,“封路不是小事,定然是出了极紧急的事才会如此……”
他说话没什么逻辑,但语气富有亲和力,让人信服。
陆卿婵望着他,并没有凝神,只是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那人便是定远侯赵崇,年轻有为,他在礼部任职多年,年初刚刚坐上侍郎之位,气质温文,又颇有些长袖善舞的从容。
陆卿婵在外间见他的时候,总觉得陌生至极,她常常不能相信这个温和的男人和她暴躁敏感的丈夫是同一个人。
张叔也认出那人是赵崇,憨厚地笑道:“夫人,您要去侯爷的车驾吗?”
“不必了。”陆卿婵摆了摆手,“我们也绕行吧,张叔。”
她不欲和赵崇打照面,但马车向右调转时,还是不可避免地遇上了赵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