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婶叫余采霞,不算肚子里这一胎,之前生了仨儿子。
老大沈向东,老二沈向南,刚才那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瘫在河边生死不知的,叫沈向西,小孩一个,才十岁。
这会儿老二向南脸色煞白。
大队长钱丰收拉来一辆牛板车,送余采霞和向西去公社了,乡亲们跟着搭把手,河边人已经散了。
“沈依雯,我娘呢,我老弟呢?你把她俩咋地了?”
沈向南冲过来,一把薅住沈依雯的衣领子。
人就很奇怪,平时日子没啥风浪时,向南总嫌他老弟蔫了吧唧,不爱吭声,不够闯实。
可这人一出事,就总想着以前那些好,好像那些坏的,都被淡化了一样。
他看见河边那些血,心都凉透了,只能更加抓紧沈依雯,生怕人逃了。
“放开!”沈依雯推了推,但没敢太用力。不然怕自己这力气太大,一下子把人给推死。
“不是我。”
“放屁!”
向南瞪圆了眼睛,开口就骂,可——
沈依雯一拳砸在河边大树上,轰地一声,水桶粗的树干拦腰而断。
向南吓一跳,心生忌惮,但还是没撒手。
沈依雯满脸不高兴。
“你老弟那伤至少挨了好几巴掌,又被踹过几脚,看那边有个木棍子,上头沾着血,那人用棍子打过他。”
“我力气多大,都一清二楚。如果是我,一下子就够了。”
向南眼眶通红:“不可能,别想狡辩,明明王婶子她……”
“当时只有我在场,所以全都怀疑我。”
她眼珠一转,原主那狗脾气是真心不咋地,而且还很没耐性,换往常肯定先发一顿火。
这么解释貌似崩人设,万一被发现……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脸一黑:“狗玩意,瘪犊子坑我,等把他逮住,看我不弄死他的,呸!”
沈依雯恶狠狠,叫向南腿肚子直转轴,差点没拔腿就逃。
可还是紧抓着没放。
“还愣着干啥?”
她效仿原主,凶巴巴的:“万一你老弟有啥好歹,那我可惨了,说不准就得替人背锅了。”
“四婶去公社走得急,都没带钱,那边肯定缺钱,还不赶紧的?回家拿钱,给她送去!”
向南一激灵:“对,对……老弟,还有我娘……钱,我得拿钱……”
他六神无主,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也许,真不是她?
沈依雯这人死坏死坏的,就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儿,缺点不少,声名狼藉。
可唯有一点,敢作敢当!她不屑撒谎。
沈依雯在原地踅摸。
她上辈子擅长土质勘测,农机汽修,提升产值,培育优秀的粮食种子等等,是个农业学专家。
就算自个儿生意不少,但平时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本质上是个玩学术的。
可……
“早知道不如学刑侦。”
大伙挨挨挤挤,案发现场破坏了不少。
但,棍子……好像谁家的烧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