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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不自觉蜷缩了起来,有些空茫地想,这样的手如果出了宫,应该足够养活她那一家人吧。
也挺好的。
身上忽然笼罩了一层阴影,沈娇一颤,骤然抬头,入眼的是谢璟冷漠的脸。
“大好了?”
沈娇连忙起身行礼,一只手伸到了她眼前,可她看了又看,却抬不起手来去握。
谢璟之前的话仍旧针一样扎在她心口。
可谢璟对上她素来不体贴,见她迟迟不动弹,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自顾自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后背抵上了柱子,面前人看过来的目光像是在打量物件。
“清减了许多。”
沈娇垂下眼睛不想开口。
谢璟却十分刻薄:“病了一场,哑巴了?”
沈娇这才不得不说话:“……不曾。”
“那就好……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
沈娇心里窜起一股火来,她冷冷直视过去:“奴婢不过是失足,不知道该得到什么教训。”
“嘴硬?”谢璟脸色发青,“看来你是想让朕亲自出手教训你。”
沈娇抿了下嘴唇,眼底倔强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上一次谢璟这么说的时候,远在滇南的沈家人饿了足有三天。
她垂下头:“奴婢不敢。”
“最好是。”
谢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甩袖就走,头都没回一下。
沈娇静立许久,还是压下所有情绪跟了上去,她既然病好了,再不情愿也还是要销假回去伺候的。
蔡添喜一见她回来,善意地笑起来,只是却藏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尴尬:“沈娇姑娘大好了?”
沈娇微微弯腰算是见礼,只是被蔡添喜避开了——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帝的人,对方不敢拿乔。
“姑娘不在,咱家这身老骨头,可是要撑不住了。”
“公公说笑了,这乾元宫没有您老才是要撑不住呢。”
两人互相吹捧两句,看似热络,可沈娇却隐隐觉得他哪里有些不对劲,只是谢璟已经进了殿,她也不好再耽搁。
她对蔡添喜点点头,算是道别,进殿后却连谢璟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明明是他发作在先,现在不理人的也是他。
沈娇甩甩头,将复杂晦涩的情绪压下,转身要去茶室泡茶,可一抬眼就瞧见一个眼熟的宫女端着茶盏迎面走过来。
仿佛是不久前说她闲话被她掌了嘴的宫女香穗。
她也没太在意,抬手去接:“给我吧。”
香穗却一侧身避开了,皮笑肉不笑道:“姑姑大病初愈,正该歇着,伺候人的活怎么能让你来呢?”
话说的好听,可这幅样子却是实打实的挑衅。
沈娇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病了半个月,就有人盯上了她这个掌事宫女的位置。
不,不是她自己盯上的,而是有人把她提上了这个位置……怪不得刚才蔡添喜的态度那么奇怪。
可皇帝身边的人,蔡添喜不可能自作主张。
她扭头看向谢璟,对方也正看着她,却是仍旧一言不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