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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反了!南郡公手下小小校尉,竟敢顶撞朝廷重臣!你跪下!”王坦之暴跳如雷。
“末将再说一遍,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把这个乱臣拿下!”
“谁敢!”
校尉和所领的一队亲兵仗剑在手,竟和御林军对峙了起来。
此时的皇帝司马曜面如土色,战战兢兢的躲在王坦之和谢安身后。谢安眉头紧锁,沉默不语。王坦之虽气鼓鼓的,但却一时不知该拿这个强硬的校尉怎么办。其他文武大臣更如木偶般,手足无措,原地僵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阵隆隆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漫漫黄尘中,一标约千人的马队由远而近,渐渐奔来。马队到达跟前后,在东晋君臣跟前列队,领队的将军对着皇帝,手一拱,说道:“陛下稍后,南郡公稍后便到驾前。”司马曜木然的点了点头,王坦之脸色严峻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
随后的大半天时间里,一队队的马、步兵次第而来,延绵逶迤,望不到头。先到的,站成了一个个战斗方阵,锦旗猎猎、鼓号长鸣。东晋君臣望着这一望无际的精锐大军,不觉心生寒意。
太阳落山,天色已黑,大军擎起火把,鼓号声紧凑嘹亮,正中间的方阵从中间裂开,腾出了一条一丈宽的大道,一位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身着黄金甲、披紫红袍的大将,在一队青袍、银甲的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东晋君臣跟前——这便是赫赫有名的权臣,集将相于一身的南郡公桓温了。
“陛下何在啊?”桓温高坐马上,俯视群臣,向王坦之、谢安两位领班大臣发问道。
本来皇帝司马曜躲在王坦之和谢安身后,谁知伴随着大军逐步集结到位,尤其是桓温威风凛凛的来到面前,王坦之经吓得连笏板也掉在了地上,趁着弯腰捡笏板的机会,往后一退,倒拿着笏板和司马曜平行站立,都藏到了谢安身后。
“明公此来,是奉旨陛见?还是再行废立?”谢安昂首站定,目视桓温。
“谢司马何出此言?”桓温语气略微缓和些。望着昔日曾是他军中司马,颇受他重视的谢安,桓温虽恼谢安最终离开了自己,回到朝廷任职,但还是很赏识这位才子的。
“明公若是陛见,还请下马,依礼而行。”
“军中规矩,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下马之后,亦有军礼。”
“大军在侧,汝要奈何?”
“明公领大军,诸侯一方。所以能按江左世族人心者,实因明公大军能西复蜀中天府、北伐狄胡悍帅。然明公若要兴大军,耀武扬威于国内,则莫说世族人心不服,便是北胡怕也要南下再乱华夏,到时内忧外患,明公要威震朝野尚且勉强,又如何进取呢?”
谢安在桓温军营任司马时,分析问题,便思路清晰,具有前瞻性,颇受桓温赏识。桓温对谢安也是言听计从。后来,因桓温灭成汉、定西蜀有功,军权在握、权势日盛、废立皇帝,渐生出谋朝篡位之心,作为江东世族的谢安便借机离开了桓温,回归东晋朝廷,对抗桓温的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