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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含真闻言便照她的话,倒了半杯药茶。茶水是清透的黄褐色,散发出淡淡的药香,闻着象是黄芪水的味道,杯底还沉了两颗红通通的枸杞子。
秦含真把茶送到牛氏面前,牛氏喝了一口,随手将茶杯放到一边,搂过了孙女。
“好孩子,别害怕,也别理那些人乱说的话。你是我跟你祖父嫡嫡亲的孙女儿,跟梓哥儿原是一样的,祖母绝不会让你二婶欺负你。”
秦含真窝在她怀里不吭声,心里倒是安定了些。如果祖父祖母不会因为偏疼孙子,就纵容二婶何氏,那她将来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抱紧秦家二老的大腿,绝不动摇。
翠儿被虎嬷嬷和张妈拖出了上院,一路拖到中院。
下院是外院,秦老先生在这里开私塾,学生来来往往的,虎嬷嬷不想丢了秦老先生的脸,就把翠儿往地上一甩,吩咐张妈:“去寻些东西来堵住这丫头的嘴,上东偏院把胡嫂叫来搭把手,记得顺便让胡大把驴车套上。”
胡嫂是牛氏娘家账房之女,现如今在秦家做厨娘。她男人胡大是给秦老先生赶车的,家里的马车和驴车都是他负责。夫妻俩带着儿女,连同岳父刘账房一起住在东偏院的三个窑洞里。
张妈答应着,转身往东偏院去了。她倒是不急着堵翠儿的嘴,心里还恨不得让全家人都知道何氏干的好事呢。
张妈不急,自然有急的人。
翠儿一路嚷着“二奶奶救我”、“二奶奶你答应过的”,让她这么嚷着出秦家大门,保管全村都知道她这个大房的丫头投靠了二奶奶何氏,何氏还有什么脸面?
上院西厢房终于有了动静,何氏的房门开了一条缝,泰生嫂子挤了出来,飞快地穿过院门,走下台阶,从袖里抽出条大大的帕子,团成团儿飞快地堵住了翠儿的嘴。
然后回身谄笑着对虎嬷嬷道:“嬷嬷别恼,我们奶奶实在是冤枉,本来是心里牵挂着桑姐儿,担心她身边只有一个张妈,会照顾不好,这才嘱咐翠儿这丫头好生侍候的,哪里想到这丫头就自作主张了呢?我们奶奶万万不敢有越过太太当家的念头,嬷嬷千万要在太太面前,替我们奶奶辩解辩解啊。”
虎嬷嬷淡淡笑了笑,并不理会,只嘲讽地看了翠儿一眼。
翠儿嘴巴被堵上了,心里无比着急,不明白泰生嫂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哪里自作主张了?她说的话明明都是二奶奶吩咐的,泰生嫂子不是就在旁边听得真真儿的吗?她是为了二奶奶办事,才被太太罚了的,二奶奶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人呢?
可见着泰生嫂子给她使眼色,她也不敢大闹腾。
这时候,张妈带着胡嫂回来了。
虎嬷嬷吩咐她们将翠儿押到门外,丢驴车上去,拉回她家里。张妈去搜他们家房子,胡嫂、胡大做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