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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楼上望着阿爹远去的背影时,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旁人羡煞的身份,不过是困住我们一家的枷锁罢了。
近来我的朋友多了不少,许多京中贵女递帖邀我赏花吟诗,但我这肚子里也就二两墨水,实在欣赏不来这风雅之事,参加了几次后,大多都称病推辞了。
久而久之,京中竟传出了太平郡主眼高于顶,不喜与人结交的传言,我蹲在树上啃着肘子觉得很冤。
传言甚嚣尘上,果然出事了。
皇后娘娘宣我进宫。
在门外跪了一个时辰之后,我知道了皇后娘娘对我是不喜的。
她说我生在漠北,不懂上京的规矩情有可原,但既然担了郡主名号,就要顾及皇家颜面。
“今后便每日来宫里让苏嬷嬷叫你学规矩吧。”
我跪在殿上伏身行了个大礼,“臣女遵旨。”
出宫时,没人引我,偌大的皇宫里,我迷了路,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前。
那是我见萧瑾言的第二面,从旁人口中知道了他的身世。
他躺在地上,灰头土脸,眉骨上还有一道血痕,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
太子带着几个太监站在一旁,很是随意地把手里的玉佩扔在地上,“不过是个低贱的舞姬之子,还真把自己当七皇子了,一块破玉佩,也值得让你跟孤动手?废物。”
太子像是不解气一样又狠狠踹了他肚子一脚,然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我走近捡起那块玉佩,想扶他的时候被他一把推开了,靠近他时我才发现他的瞳色要比一般人的更浅一些。
“我没有恶意,”强硬地扶起他,把玉佩塞进他手里,“我什么都没看到,所以劳烦你帮我指条出宫的路吧。”
“你看到与否都对我没有影响,”他瘸着腿一步一步往回走,“我不会帮你。”
我急得跳脚,“喂,帮帮我吧,回去太晚我阿娘会担心的!”
听到这话,他脚步一顿,就在我以为他要回头时,他冷冷地开口,“往西一直走,会有人带你出去的。”
兜兜转转总算是在宵禁之前终于回了府,阿娘问我因何晚归,我只说皇后娘娘拉着我说了会儿闲话。
阿爹临走前说过,要保护阿娘,我既没那个本事,那就先别让阿娘为我操心了。
4
苏嬷嬷教习规矩果然很严,只是步子迈大了一寸,戒尺便重重地敲在我的脚尖。
不过三月有余,我便如上京土生土长的贵女一般,熟悉了所有的礼仪规矩,后宫妃子们皆言皇后娘娘教导有方,可她们不知,我被衣物遮盖的身体上有多少未消的瘀青和红痕。
阿娘有天夜里看到我沐浴,抱着我心疼得泪如雨下。
我压下心里的委屈轻声安慰她,“阿娘,没事的,我不疼的。”
只是我知道,漠北那个骑马狂奔、肆意洒脱的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
阿爹离家的第三年冬至,边疆大捷,北狄降了,阿爹终于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