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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父亲一整天都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笑起来脸上的皱纹都带着愉悦。
晚上父亲高兴地弄了一桌好菜,喊大伯来家里吃饭。
我奶奶生过9个孩子,除去夭折的两个,我父亲排行老七,上面三个姐姐早就出嫁,三个哥哥只有大伯留在乡下,二伯和三伯一个当了兵一个去城里做了小生意。
听走亲戚的大姑说我爹小时候发高烧,家里孩子多日子穷。
父亲烧得迷迷糊糊,我奶问他是抱着枕头睡还是抱着石头睡。
幸好我爹说选了枕头,我奶才掏出五毛钱给我爹买了药。
我奶说要是他说抱着石头睡就是烧迷糊了,就没必要花那个钱买药了。
平时家里有点好东西,父亲都会让我送去给爷爷奶奶,可我心里不愿去。
奶奶的话我都会背了:“你看旭旭(三伯家的孩子)和岩岩(二伯家的独子)个个星期都来看我,这鸡蛋糕豆奶粉都是恁大爷给我的。嫩姑姑昨天还送来一袋子大米。”
我奶虽然没明说,我知道她看不上我拿来的三瓜两枣,现在想来我奶那叫PUA。
在我奶嘴里姑姑们孝顺,伯伯们有本事。
她数落父亲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妈数落我的时候,不都是亲生的吗?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从前村有个小伙伴是父母超生送到乡下的,后来被接了回去,听说家里过的很好,父母对她特别宠爱。那时候我经常幻想我要是捡来的多好,说不定也会有有钱的父母来接我去过好日子。
可是我又纠结,我现在的父母该怎么办,虽然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但是父亲这么疼我。
4
父亲和大伯边吃边聊,到了很晚才回去。
大伯比父亲大20岁,家里孩子多也都成年了,农忙的时候会总过来搭把手。
许是高兴,不胜酒力的父亲喝多了。
早就睡下的我迷迷糊糊听见我妈喊我的名字。
母亲一边哭,一边喊我和哥哥过去,我吓得一个机灵赶忙跑过去。
屋子里父亲歪倒在床下,身边一地的呕吐物,母亲坐在床上一个劲地说父亲不会喝酒还非得逞能,说大伯家平时看不起我们为啥喊他喝酒,说生孩子有什么用喊了半天才来。
我不敢吭声,赶紧清理了父亲的呕吐物,给父亲喂了水,脱了鞋,我妈才过来一起把父亲扶到床上。
“你是聋了吗?喊你半天才来!”母亲气还没消。
我想说我听见就立马来了,可我知道只要我回一句,她就会有无数句等着我,索性闭嘴。
“妈妈怎么了这是?我爸怎么又喝多了。你消消气。”我哥端着一杯水进来了。
我妈看见我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哭得更委屈了,又将父亲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
我听着心里烦躁,我来之前看见我哥的房间是亮着灯的,他根本没睡却没过来。
我妈的气都撒完了才过来献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