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全世界真的能很容易找到这么多互相了解的朋友，他可能会改变以前对网络轻率交友的反感，文成想。那个女人二十三、四模样，除了年轻以外没有什么能特别让人记住的地方。她使用了摄像头，由于凸镜的作用，电脑显示屏左上角，晃动着的头像显得有点变形，面部突出来像退化到了“北京人”时代，头像移动时断断续续，像放映VCD时读碟不良的短暂停顿。这幅景象让文成记住了。
网吧主人的努力没有起到作用，他以为行了离开后，文成又耐着性子目睹了张清的多次失败。不好意思再叫店主过来帮忙。两人都很沉默，好像不约而同的等待着时间过去。胡捣中，张清登陆了，浏览一下张清便漠然退出。终于，快九点钟了。张清结束上网。撩起塑料门帘的时候，文成打了一个冷噤，毕竟是初冬的天气，冷气让他感觉到了确确实实的存在。
原来“巴乡鱼头”火锅店就在小巷出去的街口，离网吧不过十几步远，是一家颇有档次的酒楼。在外面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就能看见底楼大堂里还有两三桌客人，最醒目的是进门迎面就见的全国连锁的招牌。
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侍应，很热情的带领两人上了二楼，他不时地回头望两人，显得和侍应生的素养不相称。进了雅间。坐了几分钟的时间，王茜便赶过来了，还拎来了张清寄放在她那儿的两包衣服。
张清看到她时第一句话是“等你的时间好难熬哦。”文成请她们点菜。两位小姐对点菜上菜都是轻车熟路，一边还对服务评头论足，同她们两人以前在这里做工的时候相比较。王茜很大方的举起啤酒杯，先自我介绍，接着问文成的职业。文成卖了个关子，请她猜一猜，一边说笑着一边倒酒。王茜很豁达，来者不拒，竟也把问的话忘了。文成见张清低头只顾夹菜，低声问她要不要点啤酒。张清摇摇头，说自己身体还未复原，不便吃有刺激的东西。
“可你叫的是红底，要不要换成白底？”
“白底火锅太淡，没味道。”张清说着，烫好了一片牛肚放在他的碗里。王茜正说着她们来的这么迟，店里的服务员会不会因为下班得太晚而心里暗骂她们，周师傅应邀上楼来了。他是这儿的主厨，临近打烊已经没有了什么事，而老板也管理得稀松。多了一个人，话头就更多了。周师傅递烟给文成，张清未等他开口便抢着说：“他不抽烟。”
文成心中一热：呵，她一直在观察我，知道关心我了。关于吃的问题两个男人就东酸西辣，南甜北咸扯了一通，然后周师傅才将话题转到她们身上。“要不是闹非典，生意做不走，工资太低，你们两个也不会离开‘巴乡鱼头’。现在换了新老板，只有你们那时的一半多点，一个月二百五十。开瓶费提成也不多。火锅酒楼的生意，不如你们中餐酒楼好做。太难，今年做过，我也要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