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意的，是故意的吗？”
楚翎额角青筋一跳，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手上蓄力，还是要打下去。
就在此时，顾遥心口一痛，倏地吐出一口血来，弄脏了楚翎的衣襟。
如果说刚才楚翎只是恼怒，现在的他却是真真切切动了杀心。
四皇子的生母孝悯皇后是楚翎的姑姑，眼下四皇子在国子监惹出了大麻烦，他要赶快进宫收拾残局。
可先是被顾遥撞了车不说，还被她的血弄脏了衣服。
现在他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穿着这血衣进宫。
而顾遥是七皇子派系的人，完全有理由做出这场戏来绊住他入宫的步伐。
楚翎下意识握上腰间的刀，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顾遥接触到楚翎冰冷的眼光，当即明白了他的猜疑。
可是她自己都因七皇子中了毒，亦是不知真相，根本无力解释。
她捂着胸口，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样子，艰难道：“王爷，您将卑下撞伤，还要杀了卑下灭口吗？护国公府虽然败落，但也是百年世家，您杀了卑下，可有想过后果？就算我不值一提，七皇子和贵妃娘娘也不会善罢甘休。”
顾遥此言，一是点明她是被楚翎的马车撞伤，绝非装的。
二是表明身份，让楚翎投鼠忌器。
三是提醒楚翎，宫里的事要紧，不该在她这里耗着。
楚翎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虽然他现在怒火被顾遥挑到了极致，但不得不承认，他对顾遥做不了什么。
他放开手，就把顾遥扔到地上，阴恻恻道：“顾遥，你最好跟四皇子的事没有关系，否则，呵。”
他一声“呵”里，不知掺杂了多少信息。
春雨还夹杂着残冬的冷，顾遥不由打了个寒颤，忍着难受道：“四皇子的事情，与卑下绝无干系！”
楚翎冷冷看她一眼，临走前还不忘讽刺道：“护国公若是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儿子这副弱不禁风的德行，怕是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顾遥用手背擦擦嘴角的鲜血，这位爷的毒舌果真名不虚传。
看见楚翎走开，小厮才敢过来搀扶她：“世子，您还好吧？”
顾遥强压住喉间的血腥气，道：“快，快回府。”
刚站起身来，宁王的马车擦肩而过，险些又把她撞倒。
马车车轮碾压满是水滩的青石板，带起的泥水尽数溅到她身上。
顾遥眼底布满血丝，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雨幕中。
国公府。
大夫人听到消息后慌里慌张赶过来，赶忙问道：“怎么回事？”
顾遥躺在床上难受得满头冒汗，看到嫡母被吓得面色苍白，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说着事情原委。
大夫人大骇，紧张地抓住她的胳膊，道：“可有着人通知你阿姐？”
骨折的地方被抓到，她闷哼一声，道：“母亲暂且放心，已着线人告知阿姐……呕……”
再也忍不住，吐出混杂着血腥气的污秽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