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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岁随家中人在京城定居,父亲每日忠于朝政,只有闲暇时才看得见他在庭院手持一本散书细细地品着,他永远在老位置上坐着,背后一片花团锦簇独他一席浅色长衫,右手边上一杯触手可及的清茶,而母亲每每都在父亲身旁守着,要么也随着父亲看看女戒,要么就做做女红,累了就躺在矮塌上小憩,这时的父亲唇边总会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摇摇头,找来披风替母亲盖上。
我第一次遇见许南声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好友林斯善约我一起游湖赏雪,我自幼身体有些不好,畏冷,便推脱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赏,林斯善却说:“今日的雪实乃一处盛景,再说了,就连定国公府的大少爷许南声都会去,你若是不去,许大少爷会觉得你不给面子的“
我拗不过他,只好乘了马车一同前往望月湖,路上我掀开帘子望着外面的雪景,忽然一股凉风吹来,倒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得多吹了会,林斯善理了理自己的长袍,伸手递了杯热茶给我,低声道:“嘉木,外面的景色虽好,但你的身子受不了,喝杯热茶暖一暖吧”
我那杯清茶还未喝到一半,就听见外面驾车的凌宇低声说了句:“公子,到了“林斯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朝我痞气一笑,率先下了马车,下了马车我才紧觉我的披风没拿,便又上车取我的披风,待我下车时发觉林斯善早已不在原地等我,只有我和马车孤零零地站在雪地里,我苦笑一声,紧了紧披风,又回了马车内,外面的冰天雪地倒不如马车内拥着汤婆子浅眠来的好。
我睡得正酣,忽觉得一阵冷风灌进车厢内部,便惺忪地揉了揉眼,醒了过来,我醒来时去发现一男子坐在马车内,眼角带笑望着我,见我醒来,笑意更深。
我坐起身来,皱了皱眉头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怎可擅闯私人马车?“我没等来答案,只等来一句:”我们几人找你找的好辛苦,顾公子倒是好雅兴,在这小憩“我心中疑惑更深,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何人?”
那男子轻笑,道:“在下许南声,林斯善的朋友。”
后来在我的梦中时常梦见,那日的他穿着一件白狐狸披风,里面一身惨绿长襺,狐狸毛还有些许残雪未被马车内的温暖融化,就那么端坐与马车上侧头看着我笑,三千墨丝被一玉冠束于头顶,左眼下角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眉如刀刻,唇如朱笔轻描,一双星目如同浩瀚星空,像是最为闪耀明亮的星辰被人拿来做了眼睛。
许南声,我心中默念,后来才想起,林斯善跟我提过,许南声是定国公府的大少爷,备受喜爱,家世显赫,人品自然是没的说了,常常派人赠衣布粥给那些逃难来的灾民,与那京城才女,兵部侍郎的小女儿白青莲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定了姻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