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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骨经过太医几年的精心调理,早已好得差不多。心里憋着一股火的他凭借一股狠劲和不要命的作风,在浑不吝的军营里玩得风生水起,同时艰苦的训练也把他打造成了一把锋利的剑。
那个救了他的小姑娘,他是在十一岁那年参加宫宴时知道的。他现在都还记得环抱琵琶,一袭青面的女童淡定地低眉素手弹拨,双眸如星辰般,仿佛可以荡尽世间一切黑暗,一眼就让他的心乱了起来。
元铬收扇挂于腰间,理好衣裳这才走进外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味让他眉梢低垂,眸里一片阴翳,食指轻叩,喝了一口茶压住心里的火气,低声道:“绿萝你这就是这般照顾小姐的。”
绿萝从帘帐里端出一盆水,听见主子的声音,眼珠四下转了转,同样低语:“主子,是属下失职没有照顾好小姐,但眼下小姐身边还离不开人。主子,可否允属下过几日再去。”
元铬心里倒是高看了绿萝一眼,也清楚阿若也是舍不得的,但还是得敲打一下她。他把一块糕点分成两半揉成碎末撒在地上,捏着绿萝的下巴冰冷地说:“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若她有半点差池,你就如这碎泥。”
绿萝自九岁起就来到了安庆王府,一直是安庆王的贴身侍女,虽不敢想自己会成为女主人,但也奢求可以成为主子的妾侍。
自打一年前她被派来照顾元亦若,心儿总有些不舒服,见不得元铬只心系一人,且爱得有些卑微。大前天独自在厨房的她,计上心来,把砒霜下在茶水里,端去给元亦若的路上,被醉酒的元景仲撞倒了,慌张的她来不及收拾就跑了。
她听着里面传来的温情话语,忍着心底的痛默默退了出去。
元铬瞥了一眼,寻思着得找个时间把她调走,面上仍温柔地望着元亦若,感受着手心葱白的指尖冰凉如霜,他怜惜这受病的娇人儿,盖好薄被后爱怜地吻了一下元亦若的额头,去外间抱来了暖婆子,哄着元亦若:“阿若,咱们把手放在暖婆子上可好,我今儿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于元铬这难得的偷闲时光,怕是很难再有,他心中有着一肚子的愁水,唯有在元亦若才有片刻的宁静。如今他已有二十好几,世宗自三年前就开始为他挑选王妃,像元亦若这般的身份,母亲是彭城望族王家之女。王家后人虽已远离朝堂的纷争,但留下的名望和威势依然能够影响着朝堂的运转。自是在世宗选择的范围里,可其父元法僧喜杀戮,行事鲁莽,令世宗厌恶,已不再世宗的考虑范围内。
世宗昨天把元铬叫进宫,给他看了好几家贵女,虽然还没有选好,但这婚事怕是要定下来了。他虽不想娶,以世宗越发暴戾的性子,就算他再有本事,也很难在君王之怒下保护好元亦若。
元亦若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润,支起身子,偏头瞧着元铬,忽然觉得他离自己好遥远,似乎下一刻就要飞去玉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