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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沈予的床笫之话言犹在耳,也一刀一刀凌迟了她的天真与奢望。
狎妓而已......
但听“扑通”一声传来,晗初的怀抱已瞬间变得空空荡荡。她奋力将那具古琴丢进水里,好似是丢掉了一把染血的利刃,而她是逃避命案的罪魁祸首。
水面上顿时潋滟起波光涟漪,在月色的映照下显得分外诱人。只是下一刻,这诡谧的景象已被一束微光所打破。
“何人在此?”晗初听到一句厉声喝问。那声音带着几分警惕与生硬,冷冽得教人不寒而栗。
晗初循着光亮侧首望去,先看到不远处有个提着灯笼的男人,年岁不大,腰间还挎着一柄长剑,看样子好似是个......侍卫?
下一眼,晗初已看到了侍卫身前的另一个男人。
只见一袭白衣在灯笼的映照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色,与这黑夜形成了鲜明的比对,清晰又朦胧,宛如夜之星辰,有些遥不可及的天人之感。
晗初并不能看清那白衣男人的长相,只依稀可辨应是一位年轻公子。他周身的清冷气质如此静谧,却又如此强势,矛盾得令人不可忽视。
况且,这白衣公子是坐在轮椅之上。
晗初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主仆二人如此悄无声息地出现,端得是诡异与神秘。此处明明是沈予的私人宅邸,且还储着几位美人,又怎会有陌生男人凭空出现?
若不是那白衣公子坐着轮椅,看起来有些腿脚不便之处,晗初几乎要以为,这是打何处而来的两位仙人,偶过此地稍作停留。
毕竟如此夜色,如此景致,都是无尽的迷离之美,容易惹出无尽的迷离幻象。
许是晗初出神得久了,但见那侍卫模样的男人已将灯笼执高了一些,似是想看清她的面容:“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晗初被这一声冷冷喝问惊得回过神来,这才发觉自己竟然盯着两个陌生男人看了很久。在寻常人眼中,一个女子盯着男子看已是不知羞耻,何况此时正值深夜,更显得她不知羞耻之外,还不知礼数。
如此一想,晗初不禁有些羞怯之意。她很想开口解释,怎奈仍旧说不出话来,唯有低低俯身见礼,又指了指自己的咽喉,轻轻摆了摆手。
“你不会说话?”那执灯的年轻侍卫再次问道。
晗初点头默认。
这下子那年轻侍卫反倒意外了,大约是没想到晗初竟会是个哑女。他稍感无措地看向轮椅上的白衣公子,似乎在等着主子示下。
“夜中沉琴,姑娘好雅兴。”白衣公子这才清清浅浅地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淡然与磁性,无端便让晗初纷乱的心绪忽然平静下来。
他竟能带给她宁谧与安心。
只是方才白衣公子的那句问话,晗初无从回答。她哪里有什么夜中沉琴的雅兴?分明是一场自怜自伤罢了。
虽然知晓夜色寂暗、灯火阑珊,对方必定看不清自己的容颜与表情,可晗初还是极力克制着情绪,不愿被白衣公子看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