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穿着一件青色棉布衣,大概确实是书生。身上受了很多伤,昏迷了过去,头转向另一边,看不清模样。
把他的头转向我时,我不由一震,躺在床上的书生正是子岸。只不过面容上有一些擦伤,倒是还认得出。
“柳掌柜,这人我是认识的,是我夫君虞潇竹的友人。”我话还没说完,柳掌柜就吩咐叫一个医师过来。
“原来是虞少爷的友人啊,那得请个大夫。本来嘛,等醒了人家肯定就把他扔出去了,能给他待着就不错了。”
“姐姐,我很是着急啊。这胭脂膏是我买的没错,但是我把它赏给了一直跟着我的灵珑。她昨天晚上去过赵氏制衣以后就不见了……”我一直在床边踱步,等医师很着急,却还是主要急着灵珑的事情。不过暂且有了线索,等子岸醒来就知道情况了。子岸既然是潇竹的友人,那自可不必劫财,更不必害灵珑。
柳掌柜又变回了平时妩媚迷人的样子,彻底打消了她的奇怪猜测。
医师来了,简单地看了看,边说边给他喂了一服药,“这公子是遇上什么人了,这身上都是打斗的伤口。不过好在不严重,只是情况太紧急,有些内火攻心了,服下这剂药,两个时辰内就会醒。”
“好,谢谢医师。”柳掌柜已经给过银子了,我还是又给了些,医师千恩万谢地走了。
我和柳掌柜坐在隔壁的厅房里。柳掌柜想化解我的焦急,与我说笑,可是我心里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水一样,坐立难安。隔壁有一个侍女看着子岸,若是醒了就会告诉我。
卓儿先回府了,吩咐他若是潇竹回来了,就让他来翠烟阁。
很快天就黑了,柳掌柜备了些酒菜,我自是没有胃口吃。这菜肴比起虞家是差了一截,但是仍然可以说是不错的菜肴,只能将就喝了一些豆腐羹,这样心不在焉也可以吃的菜。柳掌柜倒是一边吃着些下酒的花生米,一边自顾自地喝起了酒。倒不是烈性的酒,柳掌柜每天都要喝,喝起来也不是十分开心,像是有些心事。
我托着下巴看着柳掌柜愣神。
门口来了个侍女,说是有个虞姓的少爷在前边找姜夫人和掌柜。柳掌柜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半躺半坐在那贵妃榻上,也无心去理会侍女了。
“把虞潇竹少爷喊上来,我就是姜夫人。”
侍女迟疑了一下,“来者是,虞潇松少爷。”
“怎么会?”在我询问之时,楼梯那儿已经传来了脚步声,不是很轻快的步伐,而是结实、有力的。他来时也没有一阵花香,果然是虞潇松。
“弟妹,何故将竹儿喊来这风月地?”
“哥哥,这话怎说?我叫竹儿来,是有一个友人的事情。再说,风月地,翠烟阁只是小姐夫人们采买的地方罢了。”
虞潇松看了一眼贵妃榻上的柳翠烟,冷笑了一声。只是这柳翠烟已经醉得半梦半醒了,实在不算正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