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脚步声沉着从容，顾烟合了合眼，艰涩出声：“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傅津侧腕，抬眼看了表，三点一刻。
他没回答顾烟的问题，反道：“母亲下周五的飞机，你记得到时候接机。”
胸膛起伏片刻，顾烟忍着喉头涌上的不舒服，扭过头，“我可能接不了机了。”
男人锋利眉骨微拢，“你不舒服？”
顾烟苦涩一笑。
她哪里是不舒服，而是，将那个迟迟未定的决定给确认了！
她要离婚，和傅津离婚。
在这场婚姻里，保留自己最后的颜面。
背着两人的电视机声发出震动，一字一句，叙述着这个疑似私生子可能是真的事实，顾烟已经折身去了二楼，仅仅剩瞳孔幽暗的男人站在客厅前。
没过一会。
顾烟下了楼，手上还带着一份文件。她仰起头，痴痴看向这个自己爱了五年以来的男人，而后，挪开了目光，将文件递到人的面前。
语气生硬：“既然你的私生子都出来了，这份离婚协议你就签一下吧。”
男人不悦：“你这是在闹什么小脾气？”
顾烟面上更冷，口吻淡淡：“没有，我早就想清楚了，再说你现在私生子都出来了，我再不腾位置，就不像话了。”
说着，她的手就往着男人的身前一怼，文件大名清晰印入眼帘：离婚协议书。
他翻了一会，眉心皱得更紧了。
文件的内容很简单，约莫是双方自愿结束婚姻关系，而财产分割上，是她自愿净身出户，一点钱都不要傅家的。
顾烟看着他的眉头，忍下想抚平的冲动，低着头说：“要是怀了孩子，可能还需要你付生活费，但是我亲戚前两天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怀上孩子，也不需要他负责。
这是多想摆脱他！
傅津面色沉峻，冷不丁地问：“你舅舅呢，顾家呢，也不管了？”
顾烟摇头，“这是我们的事情，再说了，我爸那边只是项目周转不开，等找银行借到钱了，就不会破产的，你放心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傅津再没理由不签。
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顺着笔墨出现在文件最下方，接下来，只需要顾烟再补出一个签名，这份离婚协议就算是生效了。
紧跟着，一道刺耳的铃声横亘于他们中间响起。
顾烟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往后退，傅津没什么表情，只说去接个电话。
声音不小，一入耳，就是女人娇滴滴的声音。
男人冷淡瞥了她一眼，步履微转，远离了顾烟。只是通过他的神情，和多年的了解，顾烟还是从眼底看见了一点残存的温柔。
他一定很喜欢对面那个女人吧。
约莫等了一刻钟。
傅津就走过来，对着顾烟，说：“我有事，就先走了。”
顾烟点了点头。
可是待身影差点要消失在门口时，她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失控问了句：“那个孩子，真的是你亲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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