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嗯。”
凌霜靠在床头,望着窗外枯黄的梧桐树,不知不觉已到了深秋。
天气渐凉,这样的天气,明明不适合出门,他记得我很怕冷。
凌霜想不明白,他坐在病床上想了一夜,想着我,想过去的岁月,想近两年的时光。
凌霜第一次这样彻夜的想一个人,想到心中插满了冰棱似的疼。
曾经很多个夜晚,我是不是也这样坐着等他,想他?是不是也充满落寞,心酸?
“江段无安,我好像一直都喜欢你。”他轻声的对着空寂的病房说道。
不过即便说出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他也不打算见了我的面再亲口说给我听。
他已失去了这种资格。
天亮时分,太阳照射进屋内,照着他苍白的脸颊,他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下江段无安和凌霜现在在哪里。”
苏欣照旧过来看他,她不提阿欣,不提过去,只给凌霜说近些天来发生的事,说她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说小雨点又闹了一次重感冒,说她希望能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
字里行间满是讨好和委屈,道出她的不易和艰难。可这次凌霜再也不会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别怕,欣欣。”
她压抑着泪水,轻声啜泣,“赜,等你出院了,我们还是回到我以前的家里,我们还在那里生活好不好?”
在那个破旧的公寓里有他们最幸福的时光。
“苏欣,别再过来了。”凌霜望向窗外不看她,这是这些天来,他对她唯一说的话。
他让她离开,他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苏欣的心终于凉的透彻,她忽然明白我之前的话,活着有时候比死更痛苦。
比起凌霜的死亡,现在才是她最痛苦的时刻。
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凌霜并未得到我的任何消息。
他的眉间是隐隐的怒气,他咬着牙冲着秘书道,“我不是说了,不管费多大的力气,都要给我找到江段无安和秦玉城。”
秘书道,“对不起闻总。”
凌霜气恼的扔掉了手机,那手机砸在墙面上咚的一声,屏幕碎裂,落在刚进门的闻母脚边。
闻母捡起手机放在凌霜的身旁,坐下来语重心长的问道,“凌霜,你找到段无安之后呢,你想过你要干什么吗?”
“……”
其实什么也干不了,凌霜沉默。
闻母继续道,“她现在过得很好,她最大的愿望应该就是不想见到你。在杀了你,在报复你和欣欣的这件事上,她很累了。凌霜,你放过她吧。”
放过。
真是一个常见的词。
当初是我要求放过他,现今又反过来了。
事实上都没有放过彼此。
凌霜艰难的将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却比笑还难看,他说,“我就是想见见她,我不想干什么,我想亲手把刀递到江段无安手里,我宁愿死在她面前。”
他头一回有一种找不到人的焦躁感,头一回产生了死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