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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辜负,还为时尚早。若是的谈辜负,朕不知辜负了多少人。你既没有得一时风光的感激不尽或者张扬跋扈,也没有哭哭啼啼以死相逼,这点正是朕所欣赏的。当然,女人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我也见多了。死就死呗,谁逃得过一个死字,又没有人逼你是吧。”
“只是那些为陛下流了眼泪的,才是真心相付之人。没有爱,哪里来的在乎,哪里来的血泪。”我心里想着,不由得脱口而出。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曾经有一个大臣,在朝堂之上,因为政事与朕意见相左,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竟以死相谏,也跟你一样恳请我收回成命,结果你猜怎么样?”
“那人以头抢柱,撞死在了大殿上。”此事我有耳闻,也是民间流传已久的刘胤暴虐狂妄、逼死忠良、人心向背的典型事迹之一。
“没错,就是那根柱子,只是那血迹早已被清理了,一干二净。朕这辈子最恨别人做事为了实现自己的欲望,冠之以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说是为了朕如何如何,为了这江山社稷如何如何。朕可受不起这么多爱和恨。”
刘胤说了很多,又似什么都没有说,我竟无言以对。
时辰不早。刘胤传唤李贤用皇辇送我回府,命我为明天的册封大典早作准备,我推辞不得。自己孤身一人,踏进这皇宫的暗夜之中。
药浴已经泡好,我踏进这周身的药香,手里却捏着那个木偶仔细端详。小人偶虽然做得粗糙,但是明显被抚摩过很多次,那些棱角也慢慢地变得圆润,没有小木屑扎手。斯年送我的时候,对我说,“虽然你在我的心里,我能记起你的一颦一笑,你容颜的每一分每一毫,奈何,我画不出你,也雕刻不出你。这辈子注定我只能守着你记着你,但是,你若是不嫌弃,我还是要把这个人偶送给你”,不过是几个月之前的事。现如今已是春回大地。
出浴后,我披上睡衣,点亮烛光,提笔给斯年写信,写完之后,便把那小木偶一起收进妆奁。我只有一个晚上来独自收拾自己的心事,原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就像我说的,有爱才有恨,有大喜才有大悲。至于我现在的处境,什么也说不上。如果我和斯年之间有一星半点遗憾的话,等到来年春回的时候,也早就烟消云散,不露痕迹了吧。
彼时,如今的小小少年也会长大变成一个意气奋发的男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能文善武,必将会有全城的大家闺秀倾慕吧。
免儿也在慢慢长大,全然不知自己的身世,如同千金小姐一般地长大,和她最亲近的,我是排不上了,是娘和怀瑾。尤其是怀瑾,年龄相仿,一起哭一起闹,又如胶似漆,好的不得了。
大家都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生活着,事实本该如此。
第二天,艳阳高照,册封仪式举行完,我便入住净初轩,离陛下的承欢殿百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