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安,对不起,我一直以为爹娘受害有你参与,怪我从不听你的解释。」
他的眼泪顺着我脸颊流入我的衣领。
「今日之事,瞒不过五息。等会儿我就是天下人人咒骂的妖女。可我想做你的皇后,你愿不愿意?」
「我自当愿意,天下人不懂你的困苦,可现在我懂了。我会支持你做任何事。」
懂我?周怀安,你根本不懂我。
这天下无一人与我为善,我所珍惜之人处处欺我负我。
即便是你后悔了,可留在我身上的伤痕会永远记得。
「你不能嫁给他,你们两个不合适。」
「是因为我声名狼藉了吗?盛泽华,你忘记了,当年是这些官员百姓求着我与大夏联姻。」
「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觉得,这样,你所受的冤屈就永远不会洗清,甚至遭后人万世唾骂。」
我靠在贵妃椅上,漠视站在挡着我阳光的他。
「你也因为那个真相对我愧疚了?你不用这样,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盛泽华也是功不可没。」
周怀安登基当日,也是我们的大婚之时。
朝臣表面上恭谨,背地里却不知怎样辱骂。
眼前的红帕子被周怀安掀开,他确实有一副丰神俊朗的容貌。
只可惜,他也就这样了。
「怀安哥,你记得吗,若是没有这些事,我们几年前就应该是夫妻了。」
我贴上他温热的唇,将自己的舌尖血渡了过去,交缠之间,也不知滴在地上的,到底是谁身上的血珠。
我重重把他推在地上,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你,哪里藏的毒?」
「与天同寿?周怀安,为了报仇,我以性命做局,早就活不了了。你们对我如此残忍却想得到原谅,荒唐!」
我的嘴里不断涌出黑血,身子疼的止不住颤抖,而周怀安却比我还平静。
「我就知道,你的性子绝非顺来逆受,刚好这天下我也腻了,我们一起,也好。」
「好什么好!黄泉路上,你先走一步,早点过去。省的到了下面,还与我纠缠。」
我怎么会真的不给自己留下退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寝宫。
我奋力拖着虚弱的身体躲在暗道,他一直盯着我,却不曾唤来任何人。直到我逃了出去。
周怀安死了,皇宫大乱,盛泽华压根分不出寻我的心思。
我终于解脱了。
10
边陲的小镇上,多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姑娘。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活不过多久了,好在乡亲热情,给了她一个活计,能够勉强度日。
这是我,现在天下尽归于盛泽华的手下,虽然他确实对我心狠,可也没有派兵官搜寻我的下落。
毕竟是盛太傅教导过,又跟在周怀安身边那么久,怎么可能没点震慑的手段。
我没有杀他,天下交予旁人,倒是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努力,还不如给他。
又是一年春天,我躺在床上,就再也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