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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一个身穿半旧深紫色宫装的年长妇人走来给女子披上一件缝补过的披风。
女子转过身,脸色苍白憔悴,发丝也有些零落,戴的都是半旧的首饰,衣裳也不是时新样式。
“敏悠,你说,”女子喃喃,似乎是在跟身边人说话,又像只是在自语。
“你说本宫错了吗?”一阵秋风吹过,却如同冰刀刮过女子的身体,让她全身都痛苦地战栗。
敏悠连忙扶着她进去:“娘娘,您身体不好。该多歇歇。”
“是啊,本宫是该多歇歇了。”女子声音虚弱无力,目光有些空洞,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没办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敏悠扶着女子躺在床上,放下帘子,正准备离去。
女子却从帘子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瘦弱暴出青筋的手死死地拉住敏悠。
“小姐。”敏悠忍不住用了旧时的称呼。
“敏悠,敏悠,”女子喘着气,声音越来越大,“若是,若是,若是我走了?”
敏悠怔了怔,眼中浮现出悲哀来,也没再说这不吉利了。
她低下头,声音没有波澜地说:“那奴婢就随小姐去了,以后也好在地下伺候小姐。”
女子惨然一笑:“敏悠,我本就对不住你。怎好再让你陪我去送死。若我死了,你便自请为我守陵。想来,那女人,是不会放过这个做好人的机会的。她,暂时也不会害你。”
敏悠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否答应,她用力地回握了一下女子的手:“娘娘,奴婢去给您熬些药来。”
“没用的,没用的,”女子放开敏悠的手,“我累了,敏悠,你先下去休息吧。”
“敏悠告退。”
女子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不正常的光。
她是病了,在宫里的这几年,遭遇了下毒,陷害,暗害等等足以让人死上上百次的毒辣手段。
再加上她心思抑郁,又没有足够的药材来调养身体,眼下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此时,她的声音近乎呢喃:“我林朗月,自幼天才。父亲曾说我不逊男儿,”女子又闭了眼,一滴泪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她尚且记得幼时父亲看向她可惜的目光。
是否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她自命不凡,才学不输男儿。
她爱极了成帝。
面对一家的性命都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怀疑。
她一身傲骨,却在那个庶女面前失了分寸。
她早就不是那天上的皎皎明月了,她只是一个深宫蠢妇!
她林朗月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她的悔恨从不为那负心之人,感情既然会拖累她,她便将这些恶心的东西通通斩断。
回过头,她便还是林家朗月,骄傲明媚。
“爹,娘,弟弟。”女子好似看到了家人的身影,他们向她伸出手,他们在叫她过去。
女子痴痴看着他们,爹娘,女儿愿化作厉鬼,缠着欠我林家的人。
欠了我们的,女儿会让他们百倍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