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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苦笑着看了老马一眼,默默地跟了上去,始终保持着三丈距离。这是夜安平给他的指令,不准他靠得太近。
军士们看着那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可能跌倒的瘦小身影,眼中洋溢着敬佩和同情。
老马看着手中的银币,老眼中渐渐被水雾覆盖。
“头儿,收下吧。少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唉。老天没眼啊。这么好一位少爷,偏偏摊上这样一副身子骨。要不是大将军家底殷实,恐怕早就……”
“再殷实也经不起这般消耗啊。据说这几年下来,大将军的私人积蓄早已耗得所剩无几。小的还听说,少爷的母亲九夫人,为了此事都对少爷不理不睬了,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别胡说!大将军的家事,是你我这些人能谈论的吗?”老马沉声呵斥后,又是一声长叹,“老天爷,你保佑少爷快些好起来吧。”
那羸弱的身影其实离他们并不远,别看那一双小腿不停地在翻动,可每挪一步,对这具羸弱至极的身体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消耗。
王庆根本没跑,只是缓慢地行走着。但他一点悠闲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满脸的紧张。
他得随时做好准备,以便在这位少爷栽倒在地前,把他捞起来。
捞起来,这个词听起来很怪异,却一点都不过分。寻常孩子到了五岁,怎么也该有些分量,可这家伙却还不足二十斤。
虽然大家都尽可能背地里悄悄议论,可“一阵微风都能把小少爷吹飞”之类的说法,还是无数次地传入王庆的耳朵。虽然他很不愿意听见,可内心却不得不承认,人家说得一点都没错。
两岁时,这位少爷走上五步就会气喘吁吁,必须得停下来喘上好半天才能继续迈步。可生日当天早上,他突然说要出来跑步,而且要跑到三里外的西山脚下。
听见这话的人,没有一个不认为小家伙是在说胡话。
跑步,对于正常人来说,自然是极其简单的事。可对于夜安平来讲,却比飞天容易不了多少。走路都是步步惊心,还得五步一长歇,他怎么跑?
连续跑三里路,对于正常成人而言,都不是件轻松活。而对于一个健康的两岁孩子来说,则绝对是漫长征程。对于他,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但令所有人哑口无言的是,那一天,这位小少爷真的出来跑了,而且真的跑到了西山脚下。王庆一个八尺壮汉,天塌下来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那天,他却哭得像个孩子。
据他说,一路之上,少爷摔倒了一百零八次。跌倒之后,他还不允许王庆扶他,而是自己挣扎着站起来。
那天,他们在这青石路上“跑”了整整一个上午,小家伙前半边身子基本无处不是伤。
王庆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这位少爷,使他能做出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