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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菱走向桌案,研磨挥毫,匆匆写下两封书信,一封,留给叶歧扬,道谢他为她将军洗雪冤情,与多日来照料之恩;另一封,她望着父亲,却是斟酌良久,迟迟不肯动笔,罢了,她将笔丢在一旁,她的生身父母并不晓得她从两年前的劫难之中幸存,如今既要再次走向死亡,便不要教他们再伤心难过一次了。
她收了笔,抬头之际,蓦然惊觉帐中已多了一人。
秦尧斌一身戎装,上前几步,抱拳道,“不知先生找我,所为何事?”
苏雁菱取了兵符在手,起身道,“不知将军如今在军中作何安排?”
秦尧斌沉静道,“加强巡视,设下埋伏,静候启朝夜袭。”
苏雁菱微微蹙眉,道,“将军可曾听过请君入瓮?”
“先生的意思···”
“依在下之见,启朝今夜定然夜袭。”苏雁菱不动声色地亮了兵符,“与其花费兵力在巡视上,倒不如将如常巡视,将大量的兵力,集中在埋伏和保护几位受伤将军之上,一来放松启朝警惕,而来保护几位将军平安,将军以为如何?”
秦尧斌点头,“末将疏忽。”
“另外,还请将军下令,灭了几位受伤将军帐中灯火,再将附近一座营帐点得灯火通明,用以混淆启朝。”苏雁菱恳切道,“在下初入军中,并不晓得如何稳定军心,如何树立威望,所以,一切的事宜,有劳秦将军安排。”
秦尧斌一怔,随即问道,“先生是要在下,代替先生,行使行军大权?”
“我所想的,我所设计的,我都说了,”苏雁菱道,“调兵遣将并非我所能,秦将军在战地多年,想必对此熟悉,有劳了。”
秦尧斌不解,“先生就不怕,我得了这权力后,第一件事,就是拆穿先生吗?”
“将军不会,”苏雁菱道,“依将军白日所言,你是真正将军中将士放在心上的人,大敌当前,你不会为一时之快,毁去一个军师。”
秦尧斌面上动容,抱拳领命,快步退出了营帐。
苏雁菱亦是离去,转而前往叶歧扬帐中探望,夜已经很深了,偌大的军营之中,星星点点的灯火随了受命巡视的将士有目的地行进。
夜风凄冷,拂过暗夜之中斗志犹存的旌旗,猎猎作响。帐外燃着的火把时不时地发出簌簌的声响,静静地听去,格外的彷徨和悲伤。
苏雁菱幽幽的叹一口气,望一眼掌心之中的虎符,不安地往边上打量。
夜风又起,卷起帐外洒落了一地的火光,混杂着这个季节特有的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徐徐送来了春天的气息。
春天···万物生长的季节,如今,却是满地的杀戮!
心底苦笑几声,一时间也不愿再去理会外边的一切,扭头走进帐中。
帐中的血腥气依旧很重,床榻边上,七零八落地丢了不少染血的棉布,面盆之中的清水亦是被染上浓重的血色,军医抹一抹前额流下的冷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见她前来,忙换上一副笑脸迎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