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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沈伯伦准备开口时,父子两却一同听到了女人的哀求声。
一颗硕大的雨滴砸到了沈双的头顶,雨变大了。
但父子两并未在意。
黄河本就凶猛,白石镇的人平常都避之不及,居然还有人会在下雨天来这黄河边上?
沈双疑惑地看着周围,而沈伯伦则是直接撑起船桨。
待到江漂子行驶到了一道分岔口,沈双才发现旁边居然还有一艘渔船。
岸上,还有一个女人,她跪对着渔船,正在嚎啕大哭。
看着她身上红布绣花裙,沈双当即认了出来,这不就是昨日上门痛骂爹的那个女人吗?
“什么狗屁渡灵捞尸人,捞个尸体收三银元,那王渔夫收两块银元,本以为你们能便宜些,赚死人钱还收这么贵,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渡灵捞尸人有自己的规矩,只收三枚钱,因此价位也参差不齐,爷爷那一辈收的是三文钱,而到了沈双这辈收的则成为了三枚大洋。
沈伯伦心平气和的将这规矩告诉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却直接在沈家破口大骂了起来,后来越骂越难听,沈双的大伯沈伯明直接将她赶出了门。
今日早晨沈双刚出门,却看到了那女人倒在家门口的烂菜叶。
现在看到这场面,沈双有些心情复杂,怎么都幸灾乐祸不起来。
“爹,是昨日的那个女人。”
沈双眉头微皱,丝毫不在意沿着头发淌下的雨点。
过了不多时,沈双却依旧没听到沈伯伦的回应。
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的爹,只见他根本没关注那个女人,视线只是定格在了那艘渔船上。
沈双面色疑惑,他随之也将视线投了过去,只见那漂在水里还未拉起来的渔网里,似乎拖着什么东西。
“水打棒?”
看清楚那东西之后,沈双轻声问着沈伯伦,眼底闪过一抹好奇。
“嗯。”
沈伯伦微微点头。
死者为大,沈双听他爹说过,在打捞水打棒时,一定要白布遮身,过程不允许嘻笑,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拴上黑狗的毛发,可以镇怨意,指轮回。
若是不将死者的魂灵镇住,则会化为怨魄子祸害一方。
在沈双回忆沈伯伦说过的话的同时,却看到从渔网里钻出来了一团黑色的东西,正沿着渔船的船身往上攀爬着。
有头,有四肢,宛若一个人形。
“爹,那团黑色的东西就是怨魄子么?”
怨魄子,沈双天生就能看到,横死在水中的人,他们死后的执念以及怨意,所凝结而成的产物。
并非是沈双,整个沈家的人都可以看得到怨魄子,沈伯伦说过,渡灵捞尸人背负着的是保卫人间的职责,并非表面上只从事于捞尸工作,之后的话无论沈双怎样追问,沈伯伦都不曾告诉过他。
沈家之所以能看到怨魄子,或多或少与这个有关,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怨魄子一样,捞尸人并非是一个渔夫可以胜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