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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现在人生活的确是好了,很多人对扒鸡不屑一顾;要不就是扒鸡确实贵,舍不得花钱。号里除了致远买了三只鸡,其他人没一个买的。看来看守所的那些人想赚点外快,也没那么容易。
小毛头虽然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他们吃扒鸡,但他想吃扒鸡的心思却被王健看出来了。王健撕下一只鸡腿递给小毛头,小毛头迟疑了一下,王健说拿着呀,他才接过去。
吃着吃着,小毛头忽然哭了,眼泪不停地滚落下来。
“嘿!怎么了这是?”王健诧异地问。
“我想我爸爸了!”小毛头哭得越发伤心,“我想,我爸爸了!我在号里,一吃不好,就想我爸爸。我在家的时候,一馋了,我爸爸,就,领着我,出去,吃……”
小毛头一哭,大家的心里都酸酸的,都不说话了。
王健也忽然被勾起心事,再也没心思吃扒鸡了。他放下扒鸡,面色凝重地走到一旁,面壁而坐,想到心痛处,眼睛不禁也潮湿了。
致远跟了过了:“嘿,哥们你怎么了?”
王健擦一下眼角:“我想我媳妇了,我媳妇不嫌我穷,一心一意跟着我,宠着我,她现在该大肚子了,我——唉!”
“别价啊哥们,”致远劝说道,“你才十五天,没几天就该出去了啊。”
“唉,”王健点上烟,“哥们这几年,一直不顺,也没个好盼头啊。”
“嘿!这是怎么说的呢?”致远拍着胸脯说,“哥们,不就是钱吗?男子汉大丈夫,想要钱有的是道!等出去了,你跟哥们一起发财,我告诉你,想不发财都难!”
“怎么发?”王健问。
“跟你说了,有的是道,出去再说。”
王健心想,致远所说的道会是什么呢?开赌局是最挣钱的,他现在就是帮别人看场子呢。除此之外,那些社会上的大小牛盲们的生财之道无非就是帮人要账,找一帮小姐玩儿零沽色笑,要不就是干脆敲诈勒索,反正不会干好事儿。那会是自己希望做的吗?
躺在床上算着出去的时间,也筹划着未来,似乎看不出什么光明前景来,难道以后真的要跟致远他们一起混吗?在看守所的滋味不好受,在监狱里的感觉肯定也不会舒服啊!
正一个人胡思乱想时,外面铁门一响,又一个倒霉鬼进来了。这个人挺瘦,皮肤黝黑,个子也不矮,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很有杀伤力,隐约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非同寻常的东西。
王健打量了一番,从他的举手投足看,断定他曾是个军-人。
“什么事儿折进来的?”对每一个新进来的人,常忠似乎都这样问。
“打架呗。”来人沉静地说。听口音,他是东北人。
常忠挥手说:“来,坐。”
他从容地坐下,看着前面的墙壁,似乎心中很不爽。
王健扔一支烟给他,然后又把火给他:“哥们当过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