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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难免觉得,贵妃真是个琉璃美人,好看是好看,但是一点都不皮实,经不起两句话就病倒了。
不过为保不落人口舌,我回来后,还是让小蝶备两大碗绿豆汤给贵妃送去。
结果小蝶神色复杂,最后却从库房里挑出一根百年人参。
……
我悟了。
是,贵妃同我不一样的,她是个体弱的人族。
皇帝是当天夜里来的东桦宫。
来得猝不及防,令我受宠若惊。
我连忙差小蝶把新得的好衣裳拿出来,我要换上给他看。结果皇帝拧着眉毛冷着脸,直接把我拖进书房。
我被他重重扔在地上,摸着书房里冰冷的地砖,脑子还是懵的。
“好像有点冷……要不要叫小蝶烧个地龙?”
皇帝正要端起桌上的茶杯,听见这话,他把茶杯用力砸在地上,溅起的碎瓷飞了我一身。
我扶着地砖,起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说,你今天干什么好事了!”
他居高临下,语气冷冰冰的,像审犯人一样。
我愣愣看着他,还是那张我很熟悉的脸,脖子上还挂着我的鲛珠,但却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一般?
他从前只是有点冷清,不会待我这么凶的。
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却被不耐地甩开。
“从你宫里离开后,飞衍便起了高热,你对她做什么了?”
原来她叫飞衍。
真是个好名字,我有些羡慕地想。
皇帝同我最亲昵的时候,也不过只叫我帝阿。
可那是我们族群的名字,不是我的。
我没有名字。
我从失落中缓过神来。
迎着皇帝的目光,我学着蔺贵妃,伸手托住下巴,做出一副病重的模样:“我没对她做什么,我只是关心她,让她少出来走动。”
我也想让他待我好些。
但皇帝面露诧异。
困惑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两圈,终是没有再问下去。
反倒面上带了几分思索的神色,手指在桌上轻轻一叩:“我晓得你的,你性情一向敦厚。飞衍是病人,讲话难免夹枪带棒,还是要多担待些。”
我深以为然。觉得皇帝说的不无道理。是该让着病人一些,白天我的确也说得有些过了。
便知错点头。
皇帝见我态度诚恳,凝重的面色一松,继续与我解释道:“说起来,飞衍的这个病症,是先天不足所致,所以身子骨天生要比旁人弱些。”
他顿了顿,思虑的神色掺合着几分轻松。
但说出来的话却令我心底一沉。
“其实这个病症也不难治,只是需要皇后你帮帮忙,献出一点心血来。”
他的目光摄住我,眼神中带着某种令人心生战栗的东西。
“鲛人心血,可医百病。是神药……不是吗?”
我说不出话。
心血是鲛人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他这么说,不就是要我的命吗?
我心想我还是太单纯,以为学着贵妃的病弱模样就能让皇帝对我刮目相看,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