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男人即将离去，林妩小心翼翼开口，“一月后是我家人的忌日，可否与我一同回乡祭拜？”陆锦寒蹙紧眉：“我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只余下狻猊神兽香炉飘出来的檀香。
林妩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忙，但这是我最后一个要求。
”“最后一个？”男人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满是不解。
林妩垂下眼帘，盖住眼底苦涩：“是。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陆锦寒眉宇冷峭。
林妩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几分。
“当初林家遇难，你娶我便已还了过往之恩，这三年是我一意孤行束缚了你，待祭拜完二老，我便自请下堂。
”“你要和离？”男人眼底终于涌起不一样的情绪。
林妩正要开口，窗外传来一道灵动活泼的女声。
“陆大人，同僚们让我问您何时启程前往庆功宴。
”林妩微怔，早就听闻锦衣卫中有一女子夏莹，办事机敏与陆锦寒配合默契，形影不离。
眼下他竟然将人带了回来？一时间，林妩心中五味杂陈。
眼见陆锦寒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她哑声道：“我意已决。
”闻言，陆锦寒拂袖一挥：“无理取闹！林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底只剩悲凉。
身穿飞鱼服的夏莹不知说了什么，男人的脚步竟慢了下来。
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林妩竟觉般配得刺眼。
心底一阵阵忽来细密的悸痛，让林妩脸色惨白。
连忙从袖口中掏出一瓶药，颤抖着手将苦涩的药丸吞进喉咙。
她的心疾越来越严重了……良久，待疼意消散，林妩才缓缓移动到金丝楠木桌边，随即坐下。
桌上摆着一张白皙的宣纸，还有已研好的黑墨。
她拿笔粘上墨汁，落笔。
“休书。
”第二章 守岁陆锦寒这一走，便走了半月有余。
林妩守在府中，一个人用膳，一个人看书。
转眼到了除夕夜。
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唯有陆府清冷陆瑟。
林妩听见外面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和鞭炮声，有一瞬间失神。
夜更深，喧嚣声渐静，她眸底的光也渐渐变得黯淡。
在她落寞起身之际，外头传来脚步声。
陆锦寒冷漠的身影踏着寒露进来，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桌上早已冰冷却丰盛的菜肴，微微蹙眉。
“往后守岁不必等我。
”林妩步子一滞，刚要开口，却蓦地闻到一股花粉香萦绕在鼻翼。
她拿起帕子捂住口鼻，脸色微白。
因患有心悸，她自小便对香味格外敏感和排斥，所以这些年她的寝房只燃檀香。
陆锦寒身上的花粉香，是从何处染来的？恍惚间，林妩想到了那天同他一起离开的锦衣卫夏莹。
“以后，不会了。
”她微不可闻的声音被风吹逝。
陆锦寒拧眉扫了她一眼，寡冷躲闪的样子让他心生躁闷。
“我最烦你这副柔弱不堪的模样！”说完，他转身进了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