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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额头被绷带包裹着,半张脸也被包裹得很密实,如果不是认真地打量,真的很难辨认出他是贺嘉聆。乔乐菲心想,帮他包裹的护士一定是实习生,就差没有把他包裹成一个木乃伊。
乔乐菲侧过脸,她的隐形眼镜已经被江水吞没,于是她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但是,当她竭尽全力地睁大眼睛,她看见贺嘉聆的手臂上有明显的伤痕,蓝白相间的床单上也有两块血渍,看起来像是笨拙的裁缝赶制出来的晚霞。
他看起来伤得不轻。
乔乐菲原以为已经把他逐出心房,但看见他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心里还是莫名其妙地为他感到心疼。那种心疼的感觉,像是一个玻璃罩被抽空所有的空气,然后再被一锤子重重地打碎。
也许,心里早已经被他打上一个死结。
时间过去两分钟,贺嘉聆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他只剩下一个眼睛没有被包裹住,那只眼睛在靠近阳台的那边,乔乐菲只能隐约地看见。
贺嘉聆非常安详地躺在病床上,他穿着一身非常崭新的黑色西装,看上去像是工作过度然后昏厥过去的上班族。他正在进行输液,吊瓶上的药水还剩下三分之二,近乎透明而又有点浑浊。
乔乐菲眯起眼睛一看,那是钾水,输液的速度非常缓慢,而且输液的过程中会有点刺痛。
乔乐菲用双手按住床缘,艰难地让身体支撑起身体,她靠在病床后面的墙上,径直地望向贺嘉聆的手背,插针的地方已经开始肿起来,但他完全没有不适的反应,像是一个已经失去知觉的植物人。
乔乐珊尝试呼喊他的名字,但过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于是她拿起桌面的钢笔,连同床边的纸巾一起砸向他。
虽然力气还没有恢复,但乔乐菲还是把那些东西准确地砸在贺嘉聆身上,可是他没有因为她的行为暴跳如雷,甚至连哼一声和瞥一眼都没有。
乔乐菲不禁感到纳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她翻涌的记忆里,只有贺嘉聆奋不顾身地跳进江水,然后拼尽全力地把她救上来的画面。而在那之后,她已经迷迷糊糊地晕过去,她实在不知道贺嘉聆为什么会受伤和昏迷?
乔乐菲从病床上起来,她还是觉到身体使不上力气,连转动一下身体都觉得非常吃力。
病房的大门突然缓缓地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身影冷不防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个瞬间,乔乐菲完全怔住。
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当场击中。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乔乐菲全身的细胞都活跃起来,活跃成一种介于愤怒和忧伤的情感,她冷冷地望向那个身影,眼神炙热得像是要着火:“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身影没有回答,只是习惯性地扯动左边的嘴角,然后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对乔乐菲来说,那个笑容简直是一个黑洞,可以把她所有的冷静吞噬。时隔四年,她最不想看见的那个男人还是出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