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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清溪再也听不下去,她瞧了一眼自家姑娘僵直的背影,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撕扯过一般。
沈家金尊玉贵的三姑娘,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清溪扭头怒视着众人,正要开口,就被沈甄一把拉住了手臂,“清溪,我们是来求人的。”
沈甄发了话,清溪只能回过头来。
她忍了再忍,才让语气变得平缓,“今日人多嘴杂,姑娘的身子又向来怕冷,不若,咱们改日再来吧?”
改日再来?
沈甄垂下眼,不禁自问道:那些跑到沈家讨债的牛鬼蛇神,还能容她到改日吗?
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用极轻的声音道:“且等等吧。”
这一等,便等到了日头向西斜。
赤色的光,渐渐染红了浮云,那些看热闹的人,终是自觉无趣,渐渐散去。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缓缓地开了,刘嬷嬷探出个身子,熟络地对沈甄道:“三姑娘快进来吧。”
关上门,刘嬷嬷赶忙又道:“大夫人近来受了风寒,身子不大爽利,整日昏昏欲睡,不管谁来了,都是闭门谢客,这会儿,也是刚醒过来。”
沈甄听出了话中打圆场的意思,也不戳破,只顺着话道:“姑母何时病了,可是严重?”
刘嬷嬷一边将沈甄往里头引,一边叹气道:“夫人听闻大老爷在牢里受了六十个板子,当即便哭昏了过去......这才一病不起。”
这话一出,沈甄放在袖子里的手便不可抑制地抖了起来,脸上仅有的那点血色,也逐渐褪了下去。
彻底慌了神。
她们刚穿过游廊,就恰巧撞见了从跨院里走出来的肃宁伯——谢承。
他的衣衫略略不整,脖子上还有两块十分显眼的红痕。
沈甄连忙低头,欠身行了礼。
肃宁伯脚步一顿,由上至下打量了沈甄一番,顷刻间,嘴角便落了一丝笑意,“三姑娘,这是来找你姑母的?”
沈甄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回了话。
肃宁伯睥睨着十六岁的姑娘堪堪丰盈的身姿,和莹润似玉一般的肌肤......一时间,不由眯起眼睛,怔在原地。
直到和她对上了眼神,才发觉不妥,不自然道:“那快进去吧。”
沈甄心里惦记着父亲,一时并未多想,得了长辈的话,便快步向正房走去。
走得快了,身上的襦裙便随着步伐变了形,勾勒出了那且娇且媚的身段。
肃宁伯扭头观赏着那凹凸有致的轮廓,晒然一笑,心道:到底是长安的人间富贵花,果真不是平康坊里那些胭脂俗粉可比的。
***
屋内烛火摇曳,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药香,沈甄掀开帘子,一眼便瞧见了往日里对自个儿最是亲昵的姑母——沈岚。
别看沈岚此时已是风光无限的伯府大娘子,可只要谈起她的出身,那依旧是贵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原因无他,只因她的生母孟氏,不过是老侯爷院子里的一个通房丫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