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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母亲得了阿兹海默,那天离家出走不慎被车撞伤。
等她找去的时候,母亲浑身是血地瘫在地上,肇事车辆早已逃逸。
出城的路交通拥堵,救护车被堵在半路动弹不得。
白晚舟心急如焚,想拦车送母亲去医院,然而在大雨里拦了很久,也没有车愿意停下来帮她一把。
眼看母亲失血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弱,她不管不顾地冲到了路中间。
那辆被她拦住的黑色白肯速度太快,来不及刹车,车头在即将撞飞她的一瞬猛地调转,重重撞上了路边的围栏。
开车的人,就是南宫丞。
又过了很长时间,救护车终于姗姗来迟。
白晚舟没有受伤,母亲经过救治也安然无恙,给两人垫付医药费的南宫丞,却在这场车祸中手骨粉碎性骨折。后来骨头虽然长合,但右手手部神经受损,再也无法恢复。
对普通人来说,这种轻度残疾并不会影响工作和生活,偏偏南宫丞是个画家,又或者说,曾经是个画家,这意味着他从今往后再也拿不起画笔。
白晚舟一度很自责。
也许真的是命中劫数,后来她也阴差阳错地喜欢上了画画。
在别墅的时候,她经常在书房里翻看南宫丞之前的画。
每一幅画都是生动的,鲜活的,她甚至能从里头感受到他先前是多么热情、多么温和、多么善于表露的一个人。
而不像现在,只剩下漆黑和阴郁,冰冷的时候像极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炽热起来则能把人燃烧成灰烬……
她其实很害怕这样的南宫丞。
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由内而外地把他撕成了两半,不是那场车祸,甚至不是他们之间本不该存在的感情,而是另一些无时不刻萦绕在他身边,她却看不见、摸不着,也猜不透的东西。
像一道无形的影子,始终紧紧跟随着他。
如果影子也有重量,那他的一定很沉很沉……
“想走,也不是不行。”南宫丞捉住她柔弱无骨的手,黑眸深处有危险在涌动。
白晚舟顿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嘴角挂着一抹凉薄的笑:“把这只手给我,我可以放你走。”
把这只手……给他?
就在白晚舟浑身发凉,不敢仔细思忖这话的含义的时候,他却突然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仿佛刚才说的不过是玩笑话。
这个吻很冷,冷得白晚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一点也不敢把他的话当玩笑。
她也知道他越生气,反而对自己越温柔,那种温柔像是软刀,让她心里难受得出奇。
“你很怕我?”南宫丞问。
白晚舟不由自主地点头。
她的确怕他,怕他的喜怒无常,怕他的暴虐也怕他的温情……
两年了,她像他养的一只猫,可是总也琢磨不透这个主人的喜好,只好尽可能地乖巧,乖巧总归是没错的。
可如今连乖巧也没有了,也难怪他会这么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