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眸，神色很淡。
宋清慈出狱后看心理医生的事并不难打听到，那晚，她纵情沉迷，他曾察觉过她身上有不少伤口。
却没想她的身心都已坍塌崩坏。
他的指尖掠过资料上女人明艳的脸，忽地，手机铃声响起。
助理提醒：“沈总，是虞小姐的电话。”
沈献顿了下，合上文件，嗓音低沉地吐出一个字：“接。”
……
宋清慈回到公寓时，已是深夜。
梳洗完，她刚上床，手机屏幕亮了下，宋婉的床照准时准点发了过来，另附有一条信息。
“姐姐，爸爸同意了，不过，爸爸要你回家一趟，亲自和你谈。”
宋清慈冷漠地看着许盛淮和宋婉沉迷交缠的姿态，忍不住反胃。
她给宋婉发了条消息，“知道了，别再给我发黄图。还有，你的盛淮哥，没人会抢走。”
几个小时前，跟她还深情告白。
转眼就爬上宋婉的床，这种男人白送她，她都不要。
好在，宋正岩松了口。
她确实该想想，怎么让许盛淮同意解除婚约。
消息发完，她眼不见心不烦地将宋婉拉黑。
大约因为太过疲惫，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是幽暗狭窄的房间，她拿着刀，神色冷漠地朝男人刺去。
尖利的惨叫震耳欲聋，血淌了一地，宋清慈拿着刀，麻木地看着地上惊恐震怒的男人。
浓稠的献血将她的视野染红，很快，刺耳的警车声响起。
“宋清慈，你杀人了。”
男人复杂的目光，轻叹的嗓音如夏日蝉鸣，恍然聒噪不已。
冷汗从宋清慈的额角溢出，她从梦中惊醒，外头天光大亮。
宋清慈这才记起，今天约了沈医生看诊。
沈医生的诊所在偏僻的小巷内，窗外疏影凌乱，女人沉静柔和的嗓音听上去让人格外平静。
“状况比之前好很多了，不过，还是要多和别人接触，不要封闭自己。”
宋清慈点点头，沈医生瞥见她眼底的游移，感兴趣地挑挑眉：
“有新的进展？”
宋清慈沉默半晌，才缓缓道：
“沈医生，如果我对一个男人不排斥，但对其他人依旧，这说明什么？”
“当年的事对你的影响太严重，所以你才会反应这么大，如果你对某个人的亲密接触不排斥，证明他是你的心理安全线。你或许不信任他，也对他不熟悉，但你愿意将所有托付给他，包括你的恐惧与不安。”
“更简单来说，他凌驾于你信仰的神明之上。”
窗外，枝叶轻探。
秋时的凉意卷起琐碎的轻雨，凉意扑人，并不灼烫的光渗着缝隙探入，宋清慈离开时，神色懒怠，眼底是漫不经心。
沈医生说的什么鬼话？
她和沈献除了男欢女爱的纠缠过往，哪有什么信仰。
说他凌驾于神明之上，倒不如说她曾经确实很沉迷他的身体。
宋清慈脑中掠过沈医生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