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筱乐的视线落在了心脏移植那几个字上，眼眶被刺的发红。
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乔母蹙了蹙眉又道：“你得的是癌症，就算不做手术也活不了多久。”
“再说你不是喜欢牧屿吗，把心脏给他，让他以后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是你这辈子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方筱乐指甲掐进了肉里留下了几道月牙，怎么都说不出话。
所以……乔家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欢乔牧屿，这么多年将感情深藏的她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空旷的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方筱乐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就算我快死了，就算我喜欢他，可太太，我的命不是命吗？”
乔母面色冰冷：“如果没有我们收养，你早没命了，现在是你该报恩的时候。”
方筱乐心脏像是在被利刃割开。
她尊重、感谢乔家的每一个人，却怎么都想不到，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人来看。
方筱乐仿佛一个木偶一般，心中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我知道了。”
说完，她接过了那份同意书，然后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一步步，就像是走在刀刃上。
在推开门要离开的刹那，方筱乐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乔母：“你们当初把我带回来，就只是因为这个吗？难道我……不算是你们的家人吗？”
孤儿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时候的方筱乐还小，在被乔母抱上车时也曾憧憬过自己能有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乔母只是讥笑一声：“你配吗？”
一刹，心如死灰。
方筱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医院。
病房内。
她将换洗衣物收拾好，静静的在窗边坐下。
监测仪器上乔牧屿的心跳已经恢复了平稳，再过不久就能出院。
出神间，病床那边传来动静。
乔牧屿缓缓睁开眼。
方筱乐瞧着，起身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你醒了，饿不饿？”
乔牧屿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
方筱乐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到乔母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由自主的泛酸。
她强压下了心中的苦涩，声音很轻：“去花园坐坐吧，我刚刚看见栀子花开了。”
闻声，乔牧屿冷冷拒绝：“不去。”
按照往常，被拒绝之后方筱乐一定不会坚持。
但这次，她却继续开口：“去吧，你之前不是说，栀子花最漂亮了吗？”
乔牧屿正欲再次拒绝，抬眸却对上了方筱乐祈求的目光。
不知怎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他点了点头：“走吧。”
话落，乔牧屿起身下床，方筱乐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出了病房。
医院楼外空气清新。
阳光洒落在地面，栀子花的清香侵入鼻腔。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方筱乐看着男人的背影，恍惚想到，好像二十年以来，他们都一直是这样一前一后。
自己永远都在追着他的背影。
方筱乐停住脚，忽然开口：“牧屿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乔牧屿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她：“什么？”
方筱乐笑了笑，腹部隐隐约约传来阵阵疼痛，她却置若罔闻。
她唇色发白，声音明明很轻，却十分笃定：“乔牧屿，我喜欢你。”
然而，乔牧屿只是说：“可我不喜欢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