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刺激到了我妈咪吗？”
顾惟抬头，果不其然，小男生睁着一双眼睛，丝毫不意外的样子。看来他是知道自己妈咪有抑郁症的。这么小的年龄，居然能接受这样残忍的事情……
“不……我没想过刺激……”
薄暮沉在面对顾惟的时候总觉得很无力，他有一双看穿一切的眼睛，澄澈而又纯粹，总让他觉得自己这样肮脏的成年人不敢和他正面对视。
“我知道了……”
顾惟像是叹了口气，“我不怪你，妈咪的抑郁症的确很严重。平时的时候没关系，一旦遇到和你有关的，就会这样。”
一旦遇到和你有关的。
薄暮沉的心口就这样突然间被刺痛了一下，自己对顾沫来说已经成了洪水猛兽吗……她竟然想要这样害怕接触到和他有关的一切。
顾惟将自己肩膀上的小书包递给薄暮沉，“爹地，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上去看看我妈咪。”
他改了称呼喊薄暮沉爹地的时候，薄暮沉就觉自己受到了那么一丁点的安慰，或许慢慢来，顾惟会接受自己也说不定……
换做从前，薄暮沉从来没想过，自己对一个小孩会有这么大的宽容和耐心，哪怕他的母亲是自己厌恶的杀人犯，却依旧可以包容他们之间的小孩。
大人犯下的罪过，小孩却是无辜的……顾惟那双眼睛太无辜了，让他不忍心去伤害。
薄暮沉带他到了顾沫的病房门口，随后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对视，两张极其相似的脸互相看了看，一起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父子俩的行动目的是高度一致的——顾惟推门进去，见到了靠在病床上休息的顾沫。
“妈咪……”
他试探性喊了一声，就看见顾沫转过脸来，苍白的脸上写满病态，却在看见顾惟的一瞬间，眼中露出亮得惊人的光。
“惟惟！”
顾沫眼眶都红了，“你怎么来了？”
顾惟声音也有点哽咽，“妈妈，你又不开心了吗？”
不开心，指的是抑郁症复发。
顾沫笑得很勉强，“抱歉……是不是妈妈又吓着你了？”
“没有……”顾惟上去，脱掉鞋子爬上了病床，缩进顾沫的怀中。
自己的妈妈很瘦，却依旧用并不温暖的手抱住他。
“妈妈下次不会了……惟惟，你回来就好……回来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