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凑近些，声音高了点：“爹，是我。”
好半晌，屋里响起一阵咳嗽。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屋内这才问道：“这就寅时了？”
华家离皇宫也不远，寅时起身，不消片刻便能到宫门口等着上早朝，不用怕迟到了被御史记下。
华正阳又弯了弯身姿，道：“爹，方亥时，儿有要事，实在不敢私自决定，便来打扰爹休息了。”
“呲——”
屋里亮起烛火。
片刻后，一个略显圆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华弘善生得慈眉善目，面带春风，到底是浸yin官场几十载的礼部尚书，举手投足间风范尽显，令人一眼便能生出亲近之意。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小声些，别吵着你娘睡觉，”转身将门带上，又问道，“出什么事了？”
知子莫若父，华正阳是家中长子，平日里是个有极有主意的，又素来沉稳，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断然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他休息。
华正阳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这才小心翼翼说道：“刚才郕王来了。”
华弘善不动声色：“他来做什么？姝儿出事了？”
“是……也不是……”提起华月姝，华正阳也一脸为难，但现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事。
又接着说道：“适才郕王来，是想让儿子补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个缺。”
“锦衣卫指挥使？”华弘善前行的脚步顿了顿，转瞬又笑道，“你素来沉稳，怎么也听信他胡言乱语？这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岂是他说谁当谁就能当的？”
华正阳也跟着笑了笑：“是，孩儿本也不信，但他说，他已有万全之策，而且连户部尚书张贤都不放在眼里。”
“哦？他真如此说？”
“千真万确。”华正阳观察着父亲脸色，试探道：“爹，您说这事孩儿如何处置？”
“你是个有主意的，不妨先说说你的想法？”
华正阳扶着父亲进了书房，答道：“今日朝堂之上，郕王斩了徐一真，还夷了王振九族，这番大胆作为，可不像是他的性格。”
华弘善在宽大的梨花椅上坐下，摇摇头。
“皇家子弟，傲气使然，徐一真在殿上的确做得过了，又一头撞在郕王监国的第一把火上，自然当不得什么好下场。”
又道：“不过，你想想，今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