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炸开了锅:“这白公子来这做什么?”
“不是说他看不上景家姑娘吗?”
景璃回眸看去,只见几个身着褐色窄袖衣衫的年轻小厮走在前面开路,将门前围观的人群疏散至两旁,给来人让出了一条路。
白宴还是十八九岁少年模样,身着白衣,腰悬玉坠,缓步行来时衣袂翩,远看是身姿挺拔,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
走近了,再一看少年面无表情,迎面便能察觉到这人自带寒气,浑身都带着“拒人千里”四个大字。
隔世再见,景璃看着不远处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其实已经想不起自己以前究竟喜欢白宴哪里了。
那些嘲讽景璃嫁给白宴是痴心妄想的人好像都忘了,她的祖父祖母和白家长辈是世交,自小给他们两人定下的婚事。
她与白宴青梅竹马,数年同窗,少年在旧日春风里给她唱过蒹葭,她曾在白宴年少痛失双亲时,跑到白府陪他跪灵堂办丧事撑住岌岌可危的产业,珍之重之地说要给他一个家。
她喜欢白宴喜欢地人尽皆知。
可白宴对她的喜欢,却只有年少懵懂时,那流光一瞬。
景璃仔细地想了想,自从她十四岁被赶出景家后,这三年间就没怎么见过白宴了。
直到她被张家老头逼着做妾的这一天,白宴来了。
景璃以为他是来救自己的,欣喜若狂,以为所有的苦难都到头了。
可事实恰恰相反。
少年依旧锦衣玉貌,却不再近前,只站在门外,清冷疏离地对她说:“景璃,我来退婚。”
对那时的景璃来说,天塌地陷不过如此。
她疯了一样抓着白宴的衣领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白宴用极其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嗓音冷淡道:“我对你没有半分情意,这辈子都不会娶你。”
十七岁的景璃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年少时倾心相对的人能那样绝情。
所以死都不肯答应退婚,白家送银票她当初就撕,送东西她全砸得稀巴烂,因为同这厮在退婚时闹得太难看,以至于数日后白家被人血洗满门,永安县令以“景璃对白宴因爱生恨,反目成仇,作案动机明确”为由,直接就派人把她捉拿入狱,判了死罪。
景文山为了替她翻案,到处奔走,稀里糊涂地就送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