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祈年便将不省人事的阮繁枝抱上了岸。
“繁枝?繁枝!”
他轻唤着,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元祈年抬起头,朝一众丫鬟怒吼:“快去叫大夫!”
话落,阮繁枝突然吐出一口水,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冷……”
元祈年心一紧,立刻抱着人朝落玉斋跑去。
闻讯赶来的兰儿见状吓了一跳,也急忙跟了上去。
烟儿看元祈年全然忘了自己,一张我见犹怜的脸几近扭曲。
早知道是这样结果,她还不如不说,让阮繁枝彻底淹死。
落玉斋。
元祈年手忙脚乱地帮阮繁枝换了衣裳,兰儿也端来了热水。
他拧干帕子,细细地擦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眼底尽是未褪的惶恐。
大夫也匆匆赶来,可在把脉时,逐渐清醒的阮繁枝怎么也不肯伸出手。
无奈下,元祈年只能屏退他们。
他看着阮繁枝,面露疚色:“对不起,我没有看见你也在水中。”
阮繁枝嗓音沙哑:“是没看见,还是眼中早就没了我?”
元祈年顿口无言。
“如果我死了,你是愧,还是痛?”阮繁枝追问道。
“死”一字让元祈年紧皱起眉:“你推烟儿下水一事我还未追究,你倒先用死来激我?”
这句话让阮繁枝顿感哀戚,他们夫妻之间的信任竟已脆弱的不堪一击。
见她又不理人,元祈年心底的担忧散去,变成了丝丝不忿。
半晌后,干脆转身离去。
阮繁枝愣愣望着床幔,眼中漫起一层水雾。
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
大寒后,整个京城几乎都沉浸在即将过新年的喜庆中。
阮繁枝的身子因为落水更加孱弱。
她坐在榻上,呆愣地望着窗外。
大夫说她熬不过这个冬日,下个初春和元祈年,她都看不到了吧?
阮繁枝刚想着,便听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狠狠踢开。
一月不见的元祈年跨进来,冷着脸将手里的人参扔到她脚前:“你为何屡教不改?”
阮繁枝目光一怔:“这是何意?”
“怪不得烟儿这几日腹痛难忍,原来是你在她的药里掺了这么个‘好东西’。”元祈年讽刺道。
阮繁枝抑着心头的钝痛,哑声问:“她出了事,你想到的恶人就是我吗?”
“我问过管家,除了阮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