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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至把车开走了,我只能坐公交去上班。
好在民政局离车站并不远,转角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站点。
时间不巧,正好是上班点,我看着面前拥挤的人群,往后缩了缩。
这一缩,差点踩到一只小猫的尾巴。
我朝猫咪道了歉,抬头看见猫咪的主人正瞧着我。
他大概二十多岁,面色苍白,四肢瘦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他弯着眼睛笑:「我第一次见给猫道歉的人。」
我坐在他旁边,离他稍远。
「我也第一次见遛猫的人。」
他的猫是乌云踏雪,猫身是黑的,四只爪子是白色的,像戴了四只白手套。
猫咪很亲近他,卧在他脚旁边,一动不动。
「你的猫真粘你。」
他笑了笑:「动物有灵,他可能也知道我快死了。」
我大惊:「你还这么年轻!」
他抬头看了看天,眼中光芒忽明忽灭。
「年轻没有用,要活着才有用。」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迎上少年的那双眼睛,我还是忍不住噎了回去。
公交站台的车来了一班又一班,站台的人也慢慢少了起来。
最后,只剩下了我们俩。
少年依旧仰着脸望天,破碎的阳光在他眼眉跳舞。
「其实我也生了病。」我平静地说着,「我失忆了,记得所有人,唯独忘了一个人。」
过了良久,他平缓的声音传过来。
「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很重要。
仅仅忘掉了他,我的心就缺了很大一个口。
明明艳阳高照,我却越来越冷,忍不住将自己缩起来。
我固执撒谎:「不重要,我讨厌他。」
猫咪蹭了蹭我的脚踝,我忍不住探手摸了摸它的头。
少年侧眸瞧我,他眼睛亮亮的,唇畔两侧各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他朝我伸出手:「我叫程愈,久病不愈的愈。这是我的猫,他叫幸运。」
4
后来我终于等来了我想要的那班车
上车前,程愈主动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他说他认识一个脑科专家,或许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一路上我靠着车窗胡思乱想,到画室门口的时候,我没看到同事小苏抱着木架走过来,和他撞了个正着。
小苏常年戴着阔大的黑框眼镜,永远垂着头避着和人交谈,只有在发工资的时候才会听到他轻轻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