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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那些逝去的人和事,却笑容明亮,让安拂风更是怜悯。若秦家还在,断然舍不得她受这种苦。
安拂风踌躇了下,低声安慰道:“小娘子,既然谢家找到了你,生计之事就不用担心了。不论婚事成不成,他们断不会再让你孤零零漂泊在外。”
阿榆不接话头,只笑问道:“七娘,你想吃榆钱糕,榆钱饭,还是榆钱羹?我另外多做些,必定都比榆皮索饼强。”
安拂风怔了下,“你还要做别的?”
阿榆道:“榆白皮涩味甚重,即便只取其汤汁揉面,也称不上好吃。但它清毒助眠,于老人家甚有好处。若是其他人,尝个鲜便罢了,犯不着多吃这个。”
安拂风道:“都……都行。少做两样,别太辛苦了。”
秦小娘子可怜可爱又可敬,安拂风深感自己有责任多多照拂,不能让她委屈着。
阿榆却笑道:“不辛苦。以前阿爹阿娘还在时,就赞过我榆钱糕和榆钱饭做得好。早知会遇到那样的事,我该多做几回孝敬他们。”
安拂风便再也说不出话,有种将阿榆的小脑袋搂到怀里,好好护住她的冲动。
阿榆的笑容便愈加明亮。
乖巧示弱,惹人怜爱什么的,谁不会呢?
早在六岁那年,她就已学尽此间真谛。
只是,当她不想再装乖巧时,就轮到别人在她面跟前乖巧懂事,温顺听话了。
谢辞安,不会是例外。
阿榆接过厨役递来的榆钱,和入面粉,熟练地拌上入糖霜和香油,搓匀按实,做成榆钱糕的面坯。待面坯一枚枚放入笼屉蒸上,她又取榆钱拌入玉米面中,做起了榆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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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一样样菜肴和糕点被端上食桌。谢辞安目光淡淡地扫过,无声一叹。
他果然料得不错,这就是个心机小娘子。
除了谢纶点名要的榆皮索饼,还多了榆钱饭、榆钱糕,以及……榆钱羹。
榆皮索饼汤色浑浊,榆钱饭颜色近乎乌绿,并不养眼;倒是榆钱糕翠色晶莹,榆钱羹清澄碧绿,清爽怡人,勾得人食指大动。
谢纶尝了一口索饼,绵软的面饼中萦缠着榆叶的清香,醇厚的汤味又冲淡了榆皮的涩意,舌尖竟似被诱惑了一般,忍不住又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才想起他得做点什么。
谢纶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盯着眼前卖相不佳却极是美味的索饼,咳了一声,方找回一代名相应有的气势,似在细细品鉴一般,赞赏地点点头,又皱眉摇头。
他拖长着声音道:“味儿倒是像,但太软烂了些。”
阿榆欠身道:“谢老,面食韧些固然更加味美,却难以克化,恐肠胃不适,故而特地煮得烂烂的。谢相若不爱吃,不妨喝一碗榆钱羹。”
谢纶收了笑容,盯着她,问:“如果我就想吃一碗韧韧的有嚼劲的索饼呢?”
阿榆为难,半晌道:“如果翰林医官院和令孙都觉得没问题,我立刻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