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浊的视线里一片白与红的交织，鼻子里冰冷的血腥气充斥着，耳中却总算回归到一片宁静。
终于可以死了。
原来这是一件如此轻松的事。
敌方三军血洗城门，罢后才发现城门下矗立的那个发丝凌乱、一动不动的居然是个女将军。
大魏果然是无可救药，居然让一个女人来抵挡敌方的千军万马！
只是不知她到底死是没死，一直睁着双眼，纹丝不动，浑身都是刀伤剑痕，还插着几支箭矢，脚下被她砍杀的敌军堆成了小山。
敌军一步步围上来，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从中间分开一条路来，一道修长瘦削的身影缓缓走出，踩着天空落下被染红的雪，每一步仿佛都带着冰冷嗜杀的气势，将灰冷的天和满地的血恰到好处地融合衔接起来。
楚月绾依稀见得，入眼的是一双踩着血流成河的黑色长靴。
“小妹……”
熟悉的声音让她提起最后一丝精神看向来人。
是兄长……
是那个刚被父亲领回家时，她便一见倾心的兄长！
彼时，她对兄长的心意被皇帝察觉，她便开始百般刁难兄长。
后来，兄长忍无可忍，离开了楚家。
而今，他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小妹……对不起，是兄长来晚了。”
“你的仇，兄长来报！无论是皇帝还是楚婉儿，我都会手刃！然后提他们的头来见你！”
楚月绾勉强坚挺着没有倒下，她想伸手摸摸兄长的脸…
她想告知兄长，从前她万般刁难，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心意。
她还想告诉兄长，不要为她以身犯险。
“兄长……”
楚月绾后面的话都被血污堵在了喉间，张口便是血污溢出嘴角，淌在了他的肩膀上。
良久，他才回了她一句话：“小妹的心意兄长都知道，兄长离开楚家，并非生小妹的气，而是想丰满羽翼，不让你落入新帝的魔爪，但兄长终究来的太迟…”
原来是这样……
楚月绾突然感到莫名的酸涩与委屈，想哭。
她给不了任何回答，身体一直在痉挛，淌血。
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回光返照间，楚月绾看见兄长为了她血洗皇城，他真的将皇帝和楚婉儿的头拧了下来。
她还看见…
兄长背着自己的尸体，踩在冰层湖面。
脚下出现一道……
